“林宿,對不起。”撿起桌上的名片,拿著包出門。
身后傳來杯子碎裂的脆響,林宿發(fā)飆了,室內定然一片狼藉。
華夏一路奔出望月茶館沒敢回頭,林宿是個多元體,風平浪靜時是標準優(yōu)雅風度的林家太子爺。真若刺激到他了,就會化身西伯利亞寒流,凜冽之氣烏拉爾山脈都擋不住。
翌日清晨,蘇小語一直候在電梯外面。電梯門一打開,幾步貼上去:“怎么?林宿惹你不高興了?”
說話間將手中文件遞給她。
華夏一邊走一邊翻看,得空答她:“你怎么知道我去見林宿了?消息靈通啊。不過不是他惹我不快了,是我惹他憤怒了。”
蘇小語咂咂舌,全然不當一回事。
“這有什么大驚小怪的,就算你把他殺了,不出三日他的魂魄也得低三下四的找回來,對你百般討好你信不信?”誰人不知林宿對華夏沒有免疫力。
華夏腳上邁得飛快的步伐陡然頓住,眼角斜挑之后打過來,手中翻閱的動作也已停下。輕嘆口氣:“蘇小語,怎么到如今你也說這樣的話啊。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一年是怎樣死里逃生的,而且林宿不是為我華夏活的。從這一刻你要明白堅定立場,他是你的,就算現(xiàn)在不是,也要立志將他變成你的。”拍了拍她的肩膀,眼中光色玩味且堅定:“這是風華今年派發(fā)給你的最大case,盡早拿下他,年終獎的時候賞你個大紅包。否則,自行請命離開風華吧。”手臂一收,轉身推開兩扇質感卓然的木門。
蘇小語愣了一會兒,反應過來跟進去。嘴里不滿的嚷嚷:“華夏,有你這樣的么?你怎么公私不分啊?”
華夏一手拋下手中關于寧宇集團的那份詳致信息報告,端正身姿看她。神色正經(jīng):“這里是公司,請叫我華總,我是個公私分明的人。”
蘇小語白她一眼,絲毫不將她的話放心里。
見她已高效的看完了手中資料,問她:“看完了什么感受?這件侵權案打算如何收場?”
華夏抿唇,在桌案上的文件夾上來回掃視一眼。斟酌道:“既然寧宇早在之前就已經(jīng)將這項技術完善至隨時可以申請專利出產(chǎn)了,卻遲遲等到我們風華交貨才爆出侵權一說,我就十分肯定這次我們是被寧宇陰了,只能說他們早有預謀。現(xiàn)在寧宇那邊什么反應?一直沒派人來同我們交涉嗎?”
蘇小語挫敗的搖搖頭,按理說這樣的大事寧宇應該第一時間跳出來維權才對,反倒是現(xiàn)在這種云淡風輕的表現(xiàn)最讓人心生惶恐。探不到對方虛實,揣測不到事態(tài)的嚴重性,這一系列事情就很難辦了。
“沒有,從收到海關方面的信息到現(xiàn)在,寧宇一點反應也沒。聽說現(xiàn)任寧宇總裁顧少卿就在本市,不過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再出現(xiàn)這種事真是弄得人心慌慌。而且我去問過了,法院那邊還并未收到有關寧宇訴諸我們侵權的任何風吹草動,這件事現(xiàn)狀來看還處封閉狀態(tài),業(yè)界并沒有人知道。”
華夏頓了一頓,很刻意的笑了聲:“看來這個寧宇是在等我們上門去找他們呢。”不知葫蘆里賣得什么藥,是針對她本人還是針對整個風華?畢竟她才一上任就出現(xiàn)這樣的事,怎么想都覺得蹊蹺。“跟寧宇溝通一下,我明天要跟顧少卿見面。還有,法國那邊都交涉明白了嗎?”
蘇小語干練接招,點頭:“早在出事的第一時間相關部門就已經(jīng)和那邊聯(lián)絡過了,只要我們的貨物最終沒有問題,他們愿意按正常渠道和程序接收,也不用包賠其他損失。”可是,前提僅限于相安無事的情況下。
“好,你先出去吧。”
蘇小語遲疑:“華夏……”
華夏抬起單薄的眼皮,一臉狐疑:“你還有事?”
蘇小語一伸手握上她的,將溫度傳遞給她:“華夏,我想同你說小憶的事,你也知道,眾口難調,有時流言蜚語殺人于無形。之前有許多關于你和林宿的不利傳言,由其一年前他將你帶去美國,別人不知這一年你到底發(fā)生了什么。而江媚在a城散布了許多對你不利的謠言,這也是林宿動用關系在a城封殺她的原國。現(xiàn)在將小憶帶回來了,或許就會有一些人說成是你和林宿的孩子。我想讓你暫時保密小憶的存在,現(xiàn)在你才真正接手風華,再經(jīng)不起任何風雨的撼動了,等到時局真的穩(wěn)定下來,再將小憶的事說出來不遲。”
華夏之前還心平氣和的聽著,可是聽著聽著再抑制不住的抓了狂。江媚于她而言就像個不散的陰魂,前仇還沒了結呢,如今她還有膽添新怨。
抽出被她握緊的手,苦笑起來:“她說什么了?她還能說什么,說我同林宿早就曖昧不清?說江承的死是我一手設計?說我同林宿雙宿雙飛,在江承未入土便迫不及待的跑到美國茍合?”這些早在美國她就已經(jīng)聽說了,原以為這樣荒唐的言語不會有人相信。沒想到,終還是讓她得逞了。
“小語,她想說什么,想做什么,都由著她去。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再說我受到的傷害還少嗎?我已經(jīng)再不是當年那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小姐,沒有什么是我害怕的了。”千瘡百孔的人大抵都會生出這種無所畏懼的感覺。
蘇小語知道她的犟脾氣又上來了,這也難怪。華夏在美國的日子不好過,歸結起來江媚其中興風作浪,有很大一部分的責任。現(xiàn)在兩人之間唯一的一點牽系早在一年前離開了,華夏再不是昔日那個不被人看在眼里的草包大小姐。如果江媚再敢在她頭上動土,她絕不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裝作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