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不完的偶像劇,無止境的賴床,隨時捧著的零食……在上高中以前,這是我一直以來的長假生活,簡直幸福到爆表。然而這一個暑假,好像過得無比的漫長,總覺得好像缺點什么……
午飯過后,我和曉穎坐在客廳看電視,我慵懶的坐在沙發上,突然“啪!”的一巴掌拍在我腿上,“姐,你帶我出去玩吧!”
小穎總是這樣,說話前要先動手,誰讓她是我妹呢,只能忍了。
我揉了揉我無辜“受傷”的腿,“玩什么啊,自己去!”
不料,小穎一把搶過我的薯片,往嘴里狂塞,我目瞪口呆的看著她,滿嘴的零食還沒來得及下咽,只見她又支支吾吾的講些什么,完全聽不清。
“大姐,吃東西的時候不要講話,聽不清。”
只見她又使勁的嚼著嘴里的東西,直至下咽,“我說,你要是不帶我出去玩,我就把零食都吃光,什么都不剩下。”說著又抓起另一袋蝦條拆開往嘴里塞。
我看著眼前這個幼稚鬼,淡定的說“好吧,都給你吧!”隨手又把桌上的零食都往她的方向挪了挪。
看見我對眼前一大堆零食都毫無興趣,小穎不解的看著我,并且用雙手柔捏著我的臉晃來晃去“姐,你是生病了嗎?你今天好奇怪啊!”
“你才病了呢!放開,要不我可要動手了。”我懶洋洋的坐著,不想動。
我才說完,結果她又揉了兩圈,然后放開了,“沒病?那你是心情不好嗎?你今天都不和我搶零食,還全都塞給我,不科學啊!”
“有什么好奇怪的,你是我妹啊,姐姐讓著妹妹不是天經地義的嗎?不吃就還給我。”我伸手準備拿回薯片,卻又被她擋了回去。
確實,這個夏天,握在手里的薯片好像變味了,眼前放映著的連續劇好像也變得無趣了,心里不知道被什么東西牽引著,看似什么都沒變,卻又感覺哪里都變了。
“咚咚咚!小雅,開門啊!”
“來了來了!”我還沒反應過來,小穎就拋下了手里的薯片,興高采烈的沖向門口開門“小藝姐,我就知道是你!快進來!”邊說還邊抱著小藝的胳膊,滿臉的喜悅,也不知道她到底在高興些什么。
“小雅,趕緊的,換衣服走人!”小藝看見坐在沙發上死氣沉沉的我,一把將我扯了起來,結果,重心不穩又坐下了。
“去哪里啊?你帶小穎去吧,剛好沒人陪她玩兒。”我一邊說一邊無聊的調著電視屏道。
“小穎,你姐這是怎么了?幾天不見,怎么看著萎靡不振的。”見我無精打采,小藝拉著一旁的小穎問。
小穎將小藝拽到一旁咬耳朵“小藝姐,我跟你講,我姐從放假到現在都特別奇怪,老是發呆,就像生病了一樣,連零食都不和我搶了。”
“真的啊!我告訴你,你姐肯定是在為上次考試那天的事發愁。”
“考試?但是我姐好想考的不算差啊,我媽都沒罵她。”
“哎呀!不是因為考試成績,是……算了,我說了你也不懂。”小藝欲言又止。
“你不說我怎么會懂,怎么感覺你們上了高中就都有秘密了,真是奇怪!”
“哎呀,不跟你講了,我要帶你姐去看電影去。”
“小雅,快點,票都買好了,不去就浪費了。”小藝坐在我身旁,不停地晃著我的身體,軟磨硬泡,真的是和小穎一毛一樣,我簡直懷疑她倆才是親姐妹。
“什么票啊?我能不能不去,真的,你帶小穎去吧!”此時的我對什么都提不起興趣,只想安安靜靜的坐著。
小藝突然站起身來,手舞足蹈的喊著“電影票啊!電影票啊!電影票啊!重要的事情說三遍,我們一起去看電影,趕緊的,過完這個暑假,可能我們都沒有時間去玩了,快點快點!”
“非要去?”
小藝手搖著電影票,嘴里吐出四個字“非去不可!”
我看著同樣鬧騰的兩個人,哭笑不得,心想:如果不去的話,肯定會被這兩個話癆折磨死,糾結再三,最后還是決定去了電影院。
那天,小穎非得吵著要和我們一起去看電影,但是,出門前卻被小藝一句話搞定了,后來才知道,小藝竟然騙她說我失戀了,要帶我去看喜劇片,逗我開心,重點是她竟然相信了,知道真相后的我哭笑不得。
一路上,小藝不停的催促著我,說是有人已經在等我們了,原以為是小雪的我沒多想,結果,趕到電影院才發現,站在門口捧著爆米花,等著我們的是鄧潮,我不禁放慢了腳步。
自從上次期末考他和賀稚危吵了一架之后,我就再沒和他聯系過,那天考完試后,我就匆匆回了家,我不知道,是要向幫我出頭的他說謝謝,還是要對因為幫了我而和賀稚危吵了一架的他,說對不起,歸根結底,我都覺得事情是因我而起。
“小雅,快點,電影要開始了……”見我不緊不慢的走著,站在不遠處的鄧潮明明已經被兩桶爆米花和可樂塞滿了兩只手,卻還試圖騰出一只手來和我打招呼,差點把爆米花灑一地。
小藝回頭看見落后的我,立馬拉著我跑向鄧潮,并且主動接過了他手上的爆米花和可樂,這一舉動讓我很是震驚,相親相愛、互幫互助,這畫風不對吧。
“洪藝,你沒事吧,你這是在幫我嗎?”鄧潮和我一樣,驚訝的看著眼前這個“假”洪藝。
“對啊,我就是在幫你,以后我都不會再欺負你了,畢竟,你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鄧潮了。走吧!”說著,便自顧自的走了,邊走還邊夸張的大笑。
我猜大概是因為鄧潮上次幫我出頭,表現了他英勇的一面,刷新了小藝對他的三觀,因此改變了對他的態度。
留下我和鄧潮對視了一眼之后,我拉著還在懵圈狀態的他進了電影院“走了,你不是說電影要開始了嗎?”
如果有一天,當你心里裝進了一個人,無論你是否時時刻刻都在想著他,你會發現,這個世界一下子變得好小,小到你想躲,卻也無路可逃。
“小雅,你看,那個男生是不是賀稚危,長得好像啊!”我正在認真的看著電影,小藝突然湊到我耳邊,指著前兩排的激動地說。
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了過去,果然,是賀稚危,坐在他旁邊的女生,毫無疑問,就是伊柔學姐,我沒有說話,只是默默的收回了目光。
“怎么可以這樣,你看他們笑的這么開心,伊柔學姐竟然還給他喂爆米花,重點是他竟然吃了……要是坐在賀稚危身邊的那個人是我該多好啊!”小藝花癡模式開啟,手里的爆米花桶已經在她不知不覺中被捏變了形,而旁邊的鄧潮卻看電影認真到與世隔絕。
“好了,小藝,看電影吧,不要再管別人了。”
“他不是別人,他可是我喜歡的人啊,我怎么能夠視而不見呢!……”
這場電影在小藝的喋喋不休中散場了,猶豫再三,我還是向鄧潮說了“對不起!”
“現在還早,我們去吃德克士吧!”電影散場之后,鄧潮提議一起去吃東西,小藝同意了,我自然也沒拒絕。
“鄧潮,那個,我……有話對你說。”我和鄧潮坐在休息區,坐等上衛生間的小藝。
“什么話?干嘛那么嚴肅,弄得我都有點緊張了。”
“對不起!”
“啊?干嘛突然跟我道歉,什么情況,我,是失憶了么?”
“考試那天,因為我,你和賀稚危吵架了……”
“哎呀!你干嘛要和我道歉,本來就是老賀的錯啊,這又不能怪你。”
“那你們兩還會像以前一樣相處嗎?”
“小雅,你不要把什么事情都往自己身上攬,這是我和他之間的事,放心,只要他以后不再欺負你了,我不會和他計較的,再說了,他那副臭臉,沒和他吵架前他對我態度也沒好到哪里去啊!你呀,不要總是操別人的心。”
我看著眼前這個溫柔體貼的男生,如果說,賀稚危是冬天的冰霜,讓人望而怯步,那么他,就好比春天的太陽,溫暖且親切。
“謝謝你!鄧潮!”我由衷的說。
“走了走了,吃好吃的去!”小藝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站在了我們身后,一把拽起了我和鄧潮。
“對了小藝,剛剛我忘了問了,小雪怎么沒來啊?”
“她有事來不了。”
“哦!”
青春年少的我們就是這樣,不懂得把情緒放在心里,而老是擺在臉上,一直到打開心結的那一刻,可就是這樣的我們,才讓彼此之間脆弱的的友誼變得透明且牢固。
“什么鬼!又遇見了,為什么要虐狗!”此刻我們正坐在德克士里啃著雞翅,小藝突然放下了手中的吃到一半的漢堡,自言自語的說著。
“狗?什么狗,小藝你在說什么?”
“你轉身就知道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又是賀稚危和伊柔學姐,在他們沒看到我們之前,我立馬把頭轉了回來,也不知道,這突如其來的兩次偶遇是來源于哪里。
“有什么好看的,快點吃吧,小雅不是還有門禁嗎?”鄧潮起身用手敲了一下靈魂出竅的小藝。
“哎呀!你走開,你擋到我了!”德克士里相對是比較安靜的,小藝這個分貝足夠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圍觀了,包括,賀稚危。
結果,伊柔學姐走過來了“小雅,好巧啊,你們也在吃東西,我和稚危在那邊。”邊說還邊指著賀稚危那個方向。
“是啊,學姐,好巧啊!一起坐吧!”我拉開旁邊的椅子,示意她坐下。
“不用了小雅,我們已經吃好了,和你們打聲招呼就走了,你們慢慢吃。”
我的一個‘好’字剛到嘴邊,卻被小藝搶了先“那個,學姐,我們也吃好了,一起走吧!”這個花癡,一看到賀稚危就把持不住,不但自己非得要往尷尬里鉆,還要帶上我和鄧潮。
“可是你們都還有好多沒吃完呢,你們確定都吃飽了?”伊柔學姐指了指桌上剩余的食物,雞翅幾乎還都沒吃。
“飽了飽了,我們都吃飽了。”我看著眼前的食物尷尬的笑了笑,小藝則一把搶過鄧潮還在啃的漢堡,“走吧,鄧潮,你不是早就吃飽了嗎?”
在鄧潮開口之前,小藝一個勁兒的對他使眼色,也不知道他是領會了小藝的意思還是真的吃飽了,總之,我們真的一起走了。
從德克士出來,天色已暗,我們漫步在街道上,今天的路燈格外柔麗輕和,一盞盞矗立在街道兩旁,光亮投射在過往的行人中,映照著每一位過客所走過的足跡,也折射出我們大大小小的影子。伊柔學姐依然和他肩并肩的走著,鄧潮、小藝我們并列走在他們身后。
“小雅,你說他們兩為什么老是在一起啊!上學的時候就老愛在一起,放假了看電影還在一起,難道,賀稚危說的喜歡的那個人真的就是伊柔學姐?”小藝從出門就一直在盯著賀稚危和伊柔看,思考了好久以后終于說話了。
“噓!你聲音小點,走在人家背后還議論……”
我話還沒講完,伊柔學姐和賀稚危都停下了腳步,突然轉過身“你們是在叫我嗎?”
議論當場被抓包,還真是夠尷尬的,“沒有,沒有,學姐,我們是在講開學文理分科的事,對了,你是讀的是文科還是理科?”小藝一本正經的說著謊,我差點都沒反應過來。
“文科,我當初毫不猶豫的選擇了文科,那你們想好了么?開學就要填表了。”
“沒呢,我們都還沒決定呢!”我搖了搖頭。
“哦!那你們可得抓緊時間考慮了。”說著,伊柔學姐看了看表,又接著說“現在都快九點了,小雅你們要怎么回去?”
我指了指前面不遠處的公交站牌“我們到前面坐公交車就行了,那學姐你們呢?”
“等會兒會有人來接我們的,你們趕緊回家吧,時間也不早了,鄧潮,你要保護好兩位女生哦。”
“放心,我會的。”今天的鄧潮有些奇怪,或者說是見到賀稚危之后的他有些奇怪,全程幾乎沒說什么話,和平時口若懸河的他完全是兩個人。
賀稚危也一樣,雖然我一直沒敢正眼看他,但站在伊柔學姐身旁的他,從頭到尾也沒講過一句話。
鄧潮、小藝和我就這樣朝站牌走去,在某個不經意的瞬間,我回頭看了一眼,他和她就這樣肩并肩站在路燈下,連燈光折射出的影子都顯得那么般配。
“鄧潮,你要坐幾路車啊?”
“七路,和你們一起啊!”
“我們順路?我怎么現在才知道。”
“你傻唄!……”
站在公交站牌,小藝和鄧潮又在斗嘴打發時間,而我一直看著車來的方向,焦急的等待著,只是在等的車還沒來,卻看見了一輛轎車從眼前駛過,幾乎完全開著的車窗讓我清楚的看見了坐在后座的兩個人:賀稚危和伊柔學姐,她靠在他的肩上,似乎已經睡著,而他,像是發覺我在看他們一樣,在車開到我面前的時候,看了我一眼,這個眼神不冷、不熱,說不出來的平靜……
我望著車消失的地方,好久才回過神來,感覺眼前的鄧潮離我越來越近,而總是忽遠忽近的賀稚危卻好像真的越來越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