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房間里一道陽光從窗子里折射進來,風扇已經在不停轉動,要是在平日,躺在床上,這一米陽光照耀在身上,風扇靜靜地吹,是多么愜意的一個下午啊。可現在如此看來,本應是靜靜轉動的風扇現在卻吵得有一些煩躁,那一米陽光更像是夏季最熱的每天下午兩點半灼傷的火焰,在床上,在我的心口上不停跳動。
自從醫院回來,就感覺自己很躁動。是因為他又回來了嗎?翻了個身,我還是趴在床上,看天花板,除了水晶般雕飾的燈掛在天花板正中央,其余一片空白。或者是昨天他手捧鮮花,單膝下跪的樣子讓我躁動,也許是小蘇的猶豫不決更讓我心煩意亂。昨日從醫院出來,我們準備前往回去的路上,正要過馬路時,就看見一輛黑色的車子駛來,停車后車門被打開,下車的是一個西裝革履的男子,他手捧一束鮮花,修身的西裝和閃亮的皮鞋再加上手捧艷麗的玫瑰花,還有他成熟白凈的臉龐就像在拍攝求婚現場,我們三個不由得一愣,小蘇突然皺眉,而小憶卻表現得百思不得其解。我倒有些不爽快,但那只是在心里。手捧鮮花男子開口說話,“小蘇,原諒我好嗎?”
沒錯,他就是袁高羽,那個曾經傷害了小蘇內心的男人,那個與小蘇愛戀之后再把小蘇傷透的男人,他又回來了。如果這是在平常,袁高羽沒有傷害過小蘇的話,眼前的景象興許就會把小蘇給哄到手。也興許他再拿出個戒指,小蘇就會乖乖跟他走了。四處有不少行人在看熱鬧,漸漸人多了起來,我只想逃離現場,萬一小蘇原諒他了會怎樣?要是我現在身上有枚戒指的話,說不定我就會馬上跪下來,向她求婚!其實真正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為什么這個男人明明拋棄了小蘇,又會再次回來呢?小蘇有些猶豫,別答應,別答應。我心里在默念,但臉上還是很平靜。最終還是讓我如釋重負,
“我考慮一下。”
小蘇簡單明了的一句話,就想把他打發。她沒有收下鮮花,只是讓我們一起回去。我們轉眼就過馬路,身后的袁高羽不服輸,
“小蘇,我會等你答復的。”
宿舍里現在只有我們三個人,我們各自回房。從回來直到現在,我都在各種猜疑,揣測小蘇,她到底會不會原諒袁高羽呢,要是原諒了,他們兩個又會重歸于好嗎?我不得而知。我還有機會嗎?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斃。撥打記憶中的號碼,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已經第二天傍晚,我撥出小蘇的電話,她的聲音聽起來像似午后才睡醒,如今已經將近夜色,
“有空嗎,我想帶你去一個地方。”
我本以為聽著輕聲細語的她會因為剛睡醒而婉拒,卻沒想到她竟答應,這倒是意外之喜。
“你等會我,我換衣服。”
“嗯,我去小區門口等你吧。”
這件事,我不想讓小憶得知。但這更顯得我們倆好像有貓膩一樣。出門時看見小憶從洗手間出來,
“喂,去哪兒。”
我一副淡然,“出去買些東西。”
“哦。”
她只是哦了一個字就回到自己的房間里,猶如半夢半醒之間的她怕是還想要繼續睡。我還生怕她會因為我說要出去買東西而跟我出去,心里有些僥幸。到鎮上已經將近七點,從城區到鎮上差不多也是這個時間。在路上小蘇一直問我去哪兒,我閉口不提目的地的事情,只是說到了便知道,偶爾扯開話題,她也沒有追問,走一小段路,到一村子,河水因為微風蕩起一絲波紋,轉眼即逝。
夏季里草叢里總是能聽見蟬鳴鳥叫,天漸漸黑透,我讓小蘇坐在河邊的歇息座上,因為靠邊有一路燈,才顯得有亮度。
“你帶我來這里干嘛,黑燈瞎火的,有點怕。”
“你等會就知道了,你等我十分鐘,就十分鐘,好嗎?”
我堅持,讓她等我十分鐘,她猶豫了一會,點點頭,于是我消失在她的視線里。到一片小樹林后,潘文澤已經等候多時,他拿著一套衣服和裝滿一蛇皮袋東西笑呵呵的等待著我,這成果即將要分享,多數我還是帶著緊張,因為,今晚,我將要向她,蘇曉,告白…
換上衣服,我拿走潘文澤伸手遞過來的玫瑰花。我給他一個眼神,
“一切都靠你了啊。”
“OKOK,保證完成任務,你就等著,請我吃大餐吧。”
不多久我又回到河邊,卻沒有走到小蘇身邊,天已經完全黑透。只見她已經拿起手機。突然間的路燈斷電讓整個環境的氣氛有些恐懼,不遠處看見小蘇所坐的地方亮起了手機光線,慢慢的,一些閃爍的綠色星光出現在環境里。接下來,就是漫天的星空,籠罩這一片河邊,使得仿佛身處在銀河中。
小蘇已經站了起來,觀賞這一切,當她沒走兩步時,微弱的燈光從地面上閃射出來,微弱的燈光圍成一個圈,而此刻,她就站在燈光中心,就是現在。從大樹旁走出來,我身上的運動裝已被白色襯衫所代替,筆直的西褲剛穿在身上有些不太習慣,錚亮的皮鞋和手捧的艷麗玫瑰,我從未有嘗試過這些,當然,不得不說,我有些抄襲袁高羽,小蘇的臉上有些不知所措。當我走到她面前,單膝下跪,
“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嗎?”
螢火蟲散發出來的光芒圍繞著,閃爍著,如同我的心一樣,不同的是,心在劇烈的跳動讓我有些喘不過氣來。她有些反應不過來,后退一步,接著本是微弱陰黃的燈光突然強烈,把這個圈變成了一個心形圈,她往后看了看,再看回我。
“也許你曾經因為感情受到過傷害,也許你會不相信任何人,包括我,但是,就算你今天不答應,我也會等,不管明天,后天,甚至是未來幾十年,我都會等你,等你答應我。”
順勢我從西褲的右口袋里拿出一個紅色小盒子,里面裝有一條項鏈,打開之后,她又后退了幾步,也許她是有些怯意。
“我,我還沒有準備好。”
我倆就這樣對視著。
“啊,不如這樣。”
小蘇走到我面前,從我手中起銀項鏈,轉過身,幾乎用盡她的力氣,將項鏈扔進河里。
“如果你能找到的話,我就答應,做你的女朋友。”
這算是對我的一種考驗么?二話不說我沖進河里,四處亂摸,由于匆忙,手機還在之前的褲子那里。根據她扔的力氣,應該還要遠一些,于是我走得遠些,水的高度已經到達我的肚子,但我還是繼續亂摸一通,興許我能夠找到,這也許是緣分,我相信一定能夠找到。大約找了將近五分鐘,只聽岸上傳來小蘇的聲音,
“不用找啦。”
“不行,我一定要找到。”
我繼續在水里摸。“真的不用找啦,你轉過頭來。”
轉身過去,只見她別過頭,銀色的項鏈在她的脖子上戴著,手不停的轉動項鏈的像顯擺一樣。我連忙往岸上走去,全身已經濕透。
“所以,所以你是答應我嗎?”
我看著她,心急切想要得到她的回應。
“是哇。”她一副得意得樣子告訴我,我成功了!“YES。”我抱起她,在原地轉圈,此時煙花正好在夜空中綻放,非常美麗,構成一副畫。我抱著她,就坐在歇息座上,看那天空的煙花綻放。
“你是怎么弄到那么多的螢火蟲的?”
“秘密。”
“好,不告訴我也沒關系,那我還想知道,你突然間從運動裝換成西裝革履是想要模仿高羽嗎?”
“怎么還叫高羽高羽呢,當我不存在么。”
“好好好,袁高羽,行了吧。得了你還沒告訴我呢,快說。”
“這也是秘密。”“第六感告訴我,一定是,對不對…”
“NA,NA,NA,NA,NA,看你抱著她多開心的樣子,這一頓你買單肯定是逃不掉了吧。”潘文澤正在用他的手機播放兩天前我向小蘇告白的視頻,螢火蟲,煙花,路燈斷電都是他的功勞,卻沒想到他竟然將其錄成視頻,
“好好好,這一次多虧有你,這一頓你任吃,我買單。”
他卻嘻嘻哈哈,我從他手中拿手機,卻被他拒絕。“你干嘛。”
“我把視頻傳到我手機里啊。”
“嘿,那么好的東西,怎么可以輕易傳給你。”潘文澤緊緊抓住他的手機,生怕我會將他的手機吃掉似得。
“那你慢慢吃了,記得買單,我先走了。”
“誒誒誒,別別別,我傳給你,我傳給你還不行嗎?”我一眼咬定只要我走他就會放棄抵抗,剛剛點了那么多貴價菜,怎么可能讓我走呢,看潘文澤那一副咬牙切齒卻又不得不將他的手機雙手遞給我的樣子,我的心似乎更加興奮,一切仿佛是那么美好,外面的陽光照射在玻璃上,形成溫暖的沐浴,仿佛一切,美的不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