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八、青梅竹馬

“我殘忍？她從跟我那天起就應該準備接受這一切。她如果沒有承受能力，并不是我的預告太遲造成的，只是她太小看我，太高估自己了。”施峰理直氣壯的。

一時秦悅氣結語塞，她根本沒想到他會是這么想的。“可她是你的女人，是你孩子的母親，于情于理……”秦悅試圖把善良的施峰喚醒。

“咱們不說她可以嗎？”施峰截斷她的話。

秦悅忍了忍心中的氣憤和悲哀，“好，那說我！你現在把我當作什么？你又希望我把你當成什么？”

施峰思索一下說，“如果問我的想法，我想，你可以把我當作你的情人，我也一樣！”

“不可能！”秦悅對“情人”這兩個字有本能的反感，她嚴肅的說，“我的性格你了解，我不是那種能藏得住心事的人，我心里想的全寫在臉上。自從再見到你，我在別人面前就有了秘密，我總覺得和你的見面是不應該的，很多次我下定決心不再見你，可惜理智在最后一刻總會失敗。我還有我的家人，我現在得把自己分成兩個隔絕的世界，和你的世界里沒有他，和他的世界里不能有你。再這樣下去，恐怕我會精神分裂的！”秦悅痛苦的扶住頭，長發披散下來，遮住了臉。

施峰伸手想去安撫一直她，秦悅卻又猛的坐直身子。“還有，我一直不希望和你再見以后影響到你我的家庭，你也不希望，對嗎？不希望毀了兩個家！”秦悅認真的看著施峰的眼睛，施峰認真的點點頭，“凡是讓你痛苦的事我絕不會做！”心中有苦澀的味道迅速的漫延開來。

秦悅用手整理了一下頭發，看到車窗前放的香水，是鄭琪的那瓶。“這個挺好看的。”憑女人的直覺是個女人送的，看施峰，他誠實的回答，“她在我生日的時候送的。”

“你看你對她也不是一點感情也沒有，她對你的用心也放在心里的。”秦悅誠懇的說。施峰像個看到結局的賭徒一樣，“對，我們也是十來年的夫妻了。”

“你們一定曾經有快樂的時候的。”秦悅感嘆一句。施峰應著，“是的，應該有吧，”他突然激動，“可是秦悅，難道我們之間沒有快樂的回憶嗎？還能有誰的快樂能多過我們之間的？”

秦悅收回目光轉頭看施峰，他眼中有痛，“當然，我們有的，而且更多！”

在滿山的野花如云季節，手挽手走著，或前后追逐；河邊，碧草瑩瑩，互相潑著水；濃郁的樹林，兩人親切的擁吻，秦悅臉飛紅霞，帶著幸福的顫抖依進施峰的懷里；………

“你還記得那次在河邊嗎？”施峰突然問。“什么？”秦悅不知道他說的哪次。“我記得小時候，還有二弟，咱們去河邊玩，看到河堤下坐著一對年輕人，咱們偷偷爬到堤上聽他們說什么，還給他們丟石子，結果讓人家把咱們哄跑了。”施峰慢慢的講述往事。“是啊，那時候，什么也不懂，無憂無慮的。”秦悅想起來那時的快樂。“后來，”施峰看著秦悅，深情的說，“是我們坐在那里，結果，又有一群小孩來搗亂！真的有趣，奇妙啊！還是咱們，還是那個地方，只是角色換了！”他甜甜的笑了！

秦悅的思緒隨著他的話也回到那時，那時的快樂沒有人會預料到結局的。她的目光無意的落到香水上，心中一痛，想到她永遠也不會記憶的施峰的二十二歲生日。她精心準備了一切，希望能讓正在徘徊的施峰回頭，結果，卻就是那天，他在她的面前帶回了另一個女人。自己以為這不過是他在演戲，可是，當去而復返的秦悅再次出現，她卻看到………一切就這樣意外的結束了！

施峰看著秦悅的表情，從愉悅的微笑到深深的沉思，再到有了悲切之意，雙眉緊鎖，一片悲情！他不知道她想到什么，但能感覺出來是和自己不利的。他不得不打斷她的思緒，“月兒，月兒！”

秦悅自回憶中收回思緒，再看眼前人，更感到一種油然而生的陌生！“你是什么時候決定要和我分手的？”

施峰被問的一愣，“為什么突然問這個？”

“我想知道，想確切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被別人踢出局，想知道自己傻等了多長時間！”秦悅帶著玩笑的口吻里全是痛！

施峰很不愿意聽到她的這種口氣，只有痛苦的往事引起了她的恨意，她才會這樣說。但他依然回答了，“我從來沒有，從來都沒想過你什么出局！”

秦悅有些意外，“哦，是嗎？那你為什么會離開？在自己不愿意的前提下，接受了這場婚姻？”

施峰認真的說，“為了盡孝。這一切都是我媽安排的！她跟你說了一些不中聽的話，說的什么讓你來選怎么辦，實際上她已經把你否定了。她后來明確的告訴我，她不會接受你！我不會違背她的！她是我媽！”

“所以，你選了鄭琪？”秦悅冷笑。

“不是我選，是我媽選，我只是聽她安排！”施峰糾正。

“那我可不可以這樣理解：你媽給你明確了你未來媳婦的條件，你呢，也認同，她根據這個標準給你選了鄭琪，你雖然不樂意，但也無所謂，所以無條件接受了。”

“不是，我有條件的。我明確的告訴過我媽，我會盡一個兒子和丈夫的責任，但我媽不能勉強我和她的感情，我做事會有分寸，她不要干涉我！”施峰點了一支煙，吐出一團濃濃的煙霧。

“分寸？你的分寸就是你和誰見面都不忌諱的告訴她，不顧及她的感受？”秦悅真的替鄭琪心寒。

“還是那句話，她低估了我，高估了自己！”施峰再吐出一口煙，煙霧漸漸彌漫開來，像個煙帳隔開了他們。秦悅看著模糊的施峰，感到自己也看不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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