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飯后,秦悅在看電視劇,天天在陽臺上玩著,呂安又鉆進書房了,他接的活要到周日去拿了,他抓緊這幾天時候再輕松點。
“咣!”天天那里傳來聲響,兩個人都沖過去,原來只是他壘的城堡倒了。
呂安見只有天天一個人在那玩,沖秦悅說,“你就知道看電視,管管孩子!”秦悅一聽就來氣,什么也不問上來就是責備!“你少在電腦前面鉆會也能陪陪孩子。你都不看,孩子都不愿意和你一起玩,你不更可以?”壓著嗓門。呂安看看孩子,沒說話走了。
秦悅氣得坐在沙發上,對著電視腦子里卻是思緒亂飛。光屏不斷變化,她的臉上忽明忽暗,忽紅忽綠,正如她此時的心情。
為了孩子的事,他們爭執過不只一次,所有的責任都在秦悅,這就是呂安的結論,他自己卻是老爺命!
呂安走出來,坐在沙發那頭,一把調了臺。秦悅立即急了,“你干什么?神經病!”想奪過遙控器,被呂安閃開。
“電視劇就那么重要,啊?可以讓你連兒子都不管,你就指著看電視過呢?”呂安的氣也上來。
“兒子我教過多少,每回老師讓配合什么不是我的事,你干什么了?就知道玩電腦!”秦悅的嗓門提高。
“你就和我比?你干多了我得給你工資是吧?我上網是查股市,還從外面找活干,總之就是想多掙錢,為了這個家往好的過打算,什么來不來就是玩的,你在電腦那除了打游戲還干什么有用的了?”
“我不和你比和誰比,孩子難道不叫你爸?炒股炒股,沒見你掙什么錢,光見你花錢了!掙的沒影,花得倒挺快!”
“你和孩子玩會兒,教他點東西會害了他呀?你和他有仇是嗎?一讓你和孩子學習你就上火,和他有深仇大恨是吧!”呂安越說越氣。
“誰和孩子有仇啊?你天天和孩子說的話都超不過十句,連起碼的親情都不夠,孩子什么主動找你玩過?孩子的表現總沒有假的,是誰不關心孩子啊?”秦悅反問。
“好好好,我和他有仇,我們不共戴天!”呂安怒喝。
秦悅氣結,“你,不可理喻!神經病!”
“我不可理喻,那咱們還有什么好說的?”呂安轉身就走書房,秦悅氣得追過去,頂住他要關的門,呂安一下又松開,狠狠的說,“咱們離婚!”
秦悅也不甘示弱,“離就離,這可不是我說的!”
“是我說的,離婚!你早盼著呢吧!”呂安不解恨的說。
“好!離!”秦悅胸口猛烈的起伏著!
門狠狠被關上,把秦悅和呂安隔成兩個世界。
秦悅坐在明亮的辦公室里,兩眼血絲,可見一夜未眠。所有的不快都歸結于呂安那句“盼著離婚!”她此刻依然能感到那鋒利刺痛的感覺。
秦悅問自己“為什么要互相傷害?”記得在王朔的小說中說過,夫妻之間吵架,因為了解,因為熟悉,所以總能用最傷人的話去攻擊對方,所以結果只能是兩敗俱傷。她清楚知道,與呂安在這些方面的矛盾已經很早就潛伏了,只是有時沒有爆發而已。
秦悅扶住額頭嘆息,又想起剛結婚時看過的一個電視劇,劇中的夫妻正在計劃離婚,每次他們的對話,一個人說的明明是這個意思,另一個人一定能聽出異樣的意思來,當時他們還笑這夫妻真有意思。
新婚的呂安和秦悅互相依偎在床上,床頭墻上很大的雙喜字。
呂安把一粒葡萄放進嘴里,不清楚的說,“你瞧這兩個人,男的明明沒那意思,女的非理解成那樣,那男的有了和好的意思吧,女的又接不著。好的接不著,壞的倒想得挺多,還一茬茬的想,真逗!”
秦悅剝了粒葡萄,又遞進呂安的嘴里,“你是不懂,我可是看多了,我爹媽就是這么說話,一輩子說的話幾乎就沒有什么正常理解的。我真的聽怕了!”
呂安頗有興趣的挑挑眉毛,“是嗎,要不要我也學這樣說話,挺有趣的!”
秦悅給他一把掌,“你敢!打你!”
呂安大叫,“家庭暴力啊!”
秦悅收起玩笑的表情,認真的說,“你沒有在那樣的家庭環境長大,當然不懂為什么我會那么怕。但是,我希望你明白,我會永遠愛你,你也要永遠的疼我,不能讓我們的婚姻也走成那樣。”
呂安收了怪樣,認真的捧起她的臉,“別瞎想,你真的是被嚇怕了!相信我,我們不會,永遠不會!”
秦悅在他深情的話語和疼惜的眼神中幸福的倒在他的懷里!
秦悅的嘴角浮起一絲微笑,轉而清醒過來,如今卻連離婚的話也說出來了。秦悅無奈的搖搖頭。如果讓施峰知道,他一定會以為是他影響了他們,可是秦悅知道,這完全是她和呂安的問題,和其他人沒有任何的關系。
怎么又想起施峰來了?秦悅無奈的嘆息。
“嗨!”一聲招呼從身后傳來,秦悅驀然回頭,一位身著新娘裝的美女站在身后。“呀,新媳婦終于回來了!”這是新婚的小于。
“好漂亮的新娘子啊!”秦悅由衷的夸著。“哎呀,快累死我了,這恭維話啊都快聽成負擔了,秦姐快不要再說了!”嘴上這么說著,表情卻是掩不住的喜悅。
小于和大家打著招呼,發著喜糖。一位同事大聲的說,“原來說結婚恐怖的小于終于結婚了!大家祝賀啊!”大家鬧起來。
秦悅看著大家都喜笑顏開的,尤其是小于那幸福的表情,想著結婚的滋味是這樣的:剛結婚是甜蜜,然后是蜜水,然后是水沖蜜,再往后是白水,再往后可能就是苦水了!誰知道自己以后會如何呢?看桌上小于留下的喜糖,上面閃光的紅喜字刺痛了她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