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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若愛重來

呂安下課,在走廊遇到了楚飛飛和齊陽,呂安一下認出了對方,笑起來。楚飛飛還在想這個笑著的老師在哪見過。呂安說,“小小的師妹!”楚飛飛一下想起來,“大大的師兄!”。那位領來的老師看看,“你們認識?”呂安說,“一面之緣!”

楚飛飛大方的伸出手來,“我叫楚飛飛,來這實習的,這是我的同學齊陽,和我一道的。”呂安握握手,“哦,就是你們倆啊,我叫呂安,你們就分在我班!”楚飛飛一挑眉毛,驚喜的說,“是嗎,太好了!”

鄭琪騎自行車走進施峰父母所住的胡同,她隔幾天就會來看看。

與父母同住的是施峰的二弟施嶺。他家生的是男孩,弟媳姚玉玲以此為資本在鄭琪面前很是驕傲。在農村的觀念中,男女還是不一樣的。雖說這里是城鄉結合部,但觀念上還是舊的。

姚玉玲看到鄭琪進門,又冷嘲熱諷起來,“喲,大嫂來了,報喜來了嗎?”鄭琪停下車子,取下帶來的東西。“唉,人的命,天注定,誰都一樣是肚子,可結果大不同啊!”鄭琪沒理她,提東西進屋。

施母迎過來,“來啦!”“媽,我給您帶點吃的,我自己做的。”施母一邊接東西,“好啊,你做的我最愛吃了!”鄭琪把東西分生熟放好,開始擇菜。施母對施父說,“給施峰打電話,晚上在這吃飯!”

施峰開車在路上,車載對講里有人喊他。是另一個司機賈師傅,怪施峰上次說請客沒兌現,要他找機會聚聚。施峰無所謂,“行,你們選日子、選地點,我最后買單就OK了。”把車停在幢寫字樓下,排進長長的車隊。

秦悅手機一響,施峰的短信進來:“干嘛呢,寶貝?”秦悅不由的皺眉,對他這種直白的親呢,有一種本能的反感。

她心里知道,和施峰已經不是戀人的關系,更不想搞成情人的狀態,這是對當年真情的褻瀆,對現在更不可以。再說,他們已經這么多年沒有這么親熱的稱呼過了,從感情上她已無法接受。她回過去,“以后別這么稱呼,我不習慣。”

施峰一想到秦悅心情就很好,這會兒一下子涼下來。那種自相遇初始就存在的距離感,生疏感又涌上來,形成一道無形的墻,阻隔在他們之間。賈師傅還在吵著請客的事,施峰突然發火,“今天沒空,也沒心情。”他們還在調侃,施峰不再接話。

發過短信,秦悅開始整理準備采訪的材料。辦公室的電腦音箱放出音樂,《有多少愛可以重來》的旋律飛出來。秦悅放下筆,太多的記憶被熟悉的老歌勾起來。

有多少愛可以重來?如果真有重來的機會,有多少愛能經住這樣的折騰?當初和施峰是多么好的一對,朋友們都認為他們從不紅臉,更不用談吵架?那眉目傳情的默契又羨慕倒了多少人?記得有個朋友說,“你們倆就這么看著,連我都能感覺得到你們是在說話,只是不知道說的是什么,但你們的溝通卻那么順,簡直太奇妙了!”

是啊,多么好啊,無論是他們自己還是朋友都認為天下所有的情人分手了,所有的誓言失效了,他們兩個也不會分開,他們的諾言一定能天長地久!秦悅自己也對此深信不疑的。只是,為什么就走到今天?是從哪一天開始呢?秦悅問自己到底是哪里出了錯?

秦悅拿起手機,給施峰發了一首木蘭花令:“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驪山語罷清宵半,淚雨零鈴終不怨。何如薄幸錦衣郎,比翼連枝當日愿!“

施峰看著這首詩,他不知道具體是什么意思,引用的是哪些典故,從字面看也知道是在怨他。他回了短信,“雖然我看不太懂,大致的知道你是在怨我。”

秦悅明白,實際不應該給他發這種短信的,即使這詩句是恰如其分的表述自己的心情,他對這些個詩啊詞的,是不太懂的。他太早荒廢了學業,在文學方面也沒有什么天份。這是讓秦悅很不舒服的事情。一個學中文的女人,用詩句表達情意是最正常不過的,讓對方再以此相和,正是風花雪月中典型的風格。但對方卻對此一竅不通,太煞風景了!情緒到了,她還是會這么做,即使結果是失落的,是所謂文人的毛病吧。

秦悅思緒亂著,眼光無意中落到了臺歷上,某個日子被紅筆圈住,旁邊寫著“SF”。那是施峰的生日!就是那天,他們相遇了。

是不是命運真的有輪回之說?他生日那天是最痛的一天,又在那一天重逢。

可是即使這樣,每年新的臺歷一到手,她還是會把那個日子標出來。在沒有結婚之前,每到這個日子,她還會想辦法去“老地方”一次,坐一坐,不知道想等到什么,只是想這樣去做。那里的風還是一樣的吹著,只是剩了一個人的身影。

后來,成家了,再也不在家住了,每年的這一天,關于施峰的點滴也會跑出來。他們沒有對方的聯系方式,不知道這種思念是單方面還是雙向的。

今年,他們重逢了,這種不知是福是禍的意外相遇,倒讓秦悅忽略了這個日子。

秦悅看著臺歷,突然拿起外套沖下樓去。

施峰正在郁悶,接到爸的電話,悶悶的答應了。突然收到秦悅晚上下班后見面的短信,他的笑一下子燦爛成滿天的云霞。秦悅像是他表情的睛雨表,一會兒天睛一會兒雨的。

接了秦悅,她遞給他一個長盒子。“遲到的生日禮物!”施峰拆開一看,是一條墨綠色的領帶,上面是一個一個的小傘。施峰意外而感動。“你怎么找到的?”“我本來也沒想好要送你什么,但一看見它,我知道這個最合適了。”施峰撫摸著領帶,“小帳篷?”秦悅笑笑,“你還記得?”“當然,我們雨天的小帳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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