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點,我去樓下的報刊亭買報紙和雜志。回來時登記員告訴我1020的住客中午已經住了進來。
回到房間,我放下手上的東西,又重新下樓。在一樓的走廊上她再次遇上了昨晚的獨眼人。他跛著腳從她身邊經過微微迷起眼睛。即使是白天是,我還是心有余悸,他的目光有種深邃的東西藏在里面,那深邃的東西令我不安。
1020。
我深吸了一口氣,敲了敲門。一分鐘后門被打開了,門里站著一個身著黑色襯衫的男人。他看著我,遲疑了一下。問:“你找誰?我正忙著,要不你先進來吧。”
我跟他進了門,坐在椅子里。
他給我倒了杯水,說:“我的相機壞了,我正在修理它。”
我沒有答話,笑了笑。
1020和3012的擺設幾乎相同。只是在他的床上多了一些相機上拆下來的零件。床的旁邊放一只大的軍綠色的旅行背包,一只手電,一瓶感冒藥,一只AIKE的帽子。床頭放著兩本川端康成的小說。
我等他忙完。
男人一邊修相機一邊問我:“有什么事嗎?”
我說:“我找一位叫唐納的先生。”
他搖了搖頭,說:“我看你找錯人了,這里只有我一個人住。我不叫唐納。他說他住1020嗎?”
“不,是他一位朋友跟我說他會住1020。也許,她也不能確定。”
“我是兩天前預定的這個房間,之前并不知道有人要住進來。如果有需要,我可以換個房間。”
“不必。”
一刻鐘后,我和黑衣男人一起到登記處打聽關于唐納的消息。他有種沉穩的氣息,這讓我覺得我和他會有共同的話題。
登記員似乎對他很熟,熱情地接待了他,并說:“以前有位唐納先生經常來旅館,一住就是幾個月。他一直住1020,半年前他還來過,住了一個月后走了,從那之后再沒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