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狙殺
- 最后一個西夏女人
- 清虛◆恨水
- 2431字
- 2014-02-17 10:24:45
北國的三更天在春季還是比較冷的,尤其是靠近沙漠的地方,小風舞在沙穴中凍的哆嗦;可國娘卻依然不讓她和其他幾個孩子閑著,任舊是讓她出來在一片空地練武。三個女孩子和六個男孩子對打,任何東西都可以當武器,只要不把對方殺了,想怎么打都可以;也只有奶娘剌麻朵兒有這個權利,她唯一和最大的權利就是訓練公主如何成為一名武士;也是西夏最后王室的一點希翼的光亮;所以她好不吝嗇的讓風舞和一幫男孩子搏殺。
西夏有個習慣,無論男女從將軍到士兵有一半人是別國的人,因為長期的戰爭使得男人們死的過半,只好在邊塞上搶偷剛出生不久的孩子,然后回來之后培養加以訓練,所有的死士幾乎都是搶和偷來的孩子張大成人后組成。這個習俗保持了一百九十年,直到目前為止,直到西夏滅亡。
他們把這種方法叫填土死士,他們的任務是除了保衛皇宮之外在關鍵時刻發揮作用,往往以自殺式的搏斗來保護王權,和風舞搏殺的孩子全部是來自各國邊塞的孩子;但他們此時早就成為填土死式的一部分了,所以三個死士孩子將風舞和三個女孩子殺的人仰馬翻,但沒有國娘的話風舞不敢停下來。她知道此時的處境;所以邊殺邊想
“昂吉兒此時在做什么呢?”
“蒙古兵來了么”?
她在尋思之際,其實洞穴五里之外的河邊昂吉兒,正抖擻精神的在守著等蒙古人沖過來。都第五天的三更天了,他的連眼皮不敢眨一下,對面河邊的蒙古大營燈火通明,幾乎能照到他的臉,馬的嘶叫和蒙古兵巡營他都看的一清二楚。瞬間他想起前些日子教風舞背誦的一首長句來,其中一句“走出寂寞,倘若只需要自己;那生還有什么意義!”
人或許在絕境中才會明白,生的可貴和意義。正想著突然就覺得一股風來,原來蒙古兵終于傾巢出動,嘿壓壓一片朝他的方向蓋了過來,他一側身下令沉住氣。
他看見最前頭的是蒺藜都薩,身穿比甲、手橫千斤弓、赤勒馬、大獅子頭、長身高出周圍竟一半來,明晃晃的黃金臂膀甲胄兇神惡煞的臥在馬上,身旁是查干巴拉手持雙鑰、騎白色俄馬,這兩劊子手昂吉兒都認識,蒙古兵并沒有沖;而上一走走停停、這讓昂吉兒納悶兒。
整整半個時辰蒙古兵終于和他們擦肩而過,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夜靜的要死,蒙古人果然是沖著扎木林子去的!須臾就聽見扎木林子里有搏殺呼叫的聲音,這下昂吉兒一躍而起,攢了五個晝夜的勁全使出來了。
蒙古兵的蒺藜都薩發覺中了計,但是自以為是的往日輝煌讓他自信的拿著千斤弓見人就射。西夏八百填土死士各個如狼似虎,他們和蒙古兵撕殺整整一夜;終于蒺藜都薩有些擋不住,下令撤退;他們將盾墻逐漸縮小,丟下幾百具尸體往回跑。老昂那兒在后面領這死士追了過來。
而椰律浪峪背著西夏一品鎬在河邊沙丘上攬住了去路,昂吉兒提著戢也追了上來;從沙土中陡然躍出幾百西夏武士來,這下蒺藜都薩的鱷魚臉上的小疙瘩開始一快一快的動了,他一揮千斤弓就見那些盾墻又縮小了一圈;但是卻從里面開出幾十個口來;然后就見從里面射出一排排弓箭。
椰律浪峪騰空躍起人鎬一體飛向盾墻;可蒺藜都薩的神箭還是將他的甲胄穿透傷了他的左肩,就這樣盾墻依然被椰律浪峪撞開一個缺口,他連翻刨倒一片蒙古兵,接著周圍的箭矢也射了過來;但椰律浪峪的鎬如車輪子般舞起,箭矢紛紛落下。就此時烽火兵的西夏火筒飄了進來,雙方對射;昂吉兒也隨后殺了進來、接著嵬名玉棕拿著他父親的神兵金弓藍羽也沖了進來,一場肉搏開始了,那喊聲和馬的嘶叫混在一起;戰爭就是絞肉機,冷兵器時代的殘忍就此彰顯。
椰律浪峪和查干巴拉搏殺,這兩人都是臂膀裸露、一個拿鎬、一個拿鑰混斗,椰律浪峪雖然受了傷,可他的士氣不減,將查干巴拉殺的翻身落馬,兩人在沙地上滾殺,馬和馬相互踩踏。
另一邊的烏蘭巴日、手持金刀和舉立沙京殺在一起,他看舉立沙京只拿個布兜所以一陣亂砍,誰想不到三十回合就見舉立沙京在空中把布兜一揚,從里面躥出一只黑稀稀的東西爬到了烏蘭巴日臉上,就見他把刀一扔,雙手捂著臉從馬上跌落,那喊叫如鬼凄厲殘忍;一群西夏兵沖上去要砍他卻見他蜷縮成一團,還沒等舉刀一陣腥臭,再看化成一堆肉泥,只剩下金刀躺在旁邊,舉立沙京走過來拿起他的刀一陣狂笑。
昂吉兒被一群蒙古兵包圍了,他們全是神箭手,將昂吉兒射到一沙丘拐角,他旁邊不遠處的嵬名玉棕在和蒺藜都薩對射,這兩人都是狂馬飛騎、翻滾飛射,都將對方的人射倒了不少,就是射不中對方。
蒺藜都薩畢竟是沙場老將,他在躲閃中還是傷了嵬名玉棕,他的大腿挨了一箭,翻身落馬;卻被趕來的六個西夏兵救起;但都被蒺藜都薩一箭射殺,蒺藜都薩的千斤弓又瞄準了他。
昂吉兒這邊殺掉了一群神箭手,西夏武士也死了不少。都羅云光拿著西夏沙漠漆對著蒙古兵潑灑,每到一處挨上他漆的必死。
他看見有人在跟蒺藜都薩殺,所以將一群蒙古兵殺完后再看嵬名玉棕載倒在地,所以距離蒺藜都薩三十公尺左右他把漆潑了出去,箭穿過漆掉在了地上,嵬名玉棕得救了,他沒跑相反又回了一箭,蒺藜都薩面對一箭和沙漠漆竟然在同一時刻射回一箭翻身落馬。
昂吉兒在死人堆里找到了沒藏遺孤。他的背上插著一枝箭,而他身下是個女子,就是風舞的國娘剌麻朵兒;原來在蒺藜都薩沖進來的時候,扎木和一隊騎兵鬼使神差的摸索到了洞穴,就此里動了手,亂戰中國娘剌麻朵兒沒敢冒險點雷;為了公主的安全她殺出了洞穴;沒成想被蒺藜都薩看見;將箭瞄準了她,忠誠的沒藏遺孤用身體保護了奶娘。
昂吉兒來不急哭泣,他急忙將他放下讓國娘照看,去找蒺藜都薩;可蒺藜都薩陰險狡詐裝死,嵬名玉棕的那一箭射中了他的左臂,沙漠漆殺死了他的馬。他還有三十多個蒙古兵保護著望河邊逃,后面的昂吉兒和手下堵住了他的去路。他往西逃,回頭看看就剩下十來個盾牌手和十幾個弓弩兵。這是他做夢都沒想到的,一瞬間他想到了草原上的妻女以及他效忠的大汗;可一切都晚了。
他要向用時一樣死去;可這樣的結局叫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種從內部發出的呼救讓他頓生怯意;慨嘆的拔出彎刀跪在地上大哭,卻被士兵扶起,也實在跑不動了。看見有一快石頭臥在旁邊就過去想坐下來,誰知那石頭驀地站立嚇了他一跳,就見那站起的石頭沒有頭卻說話,“蒺藜都薩你這個色鬼、老賊今日就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