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估計，支走他的人也想不到，他不止沒有在竹架山平鬼宅之亂，反而將鬼宅和竹架山眾鬼收為己用。
這些鬼在別人手里確實沒用，畢竟地球上天地靈氣稀薄到幾近于無，要培養(yǎng)一只鬼修煉起來得付出多大的代價可想而知；但他楚千擁有靈氣濃郁的隨身空間、精良的藥田，又有便利的系統(tǒng)可以直接煉制丹藥，看上去雞肋的資源，在他手里就可以發(fā)展成無敵的大軍。
蘇馨兒這件事徹底觸怒了楚千，讓一向?qū)χl都打算禮讓三分的楚千，第一次有了殺人的沖動。
“這事我們也不能太武斷。”紅姐突然開口，“不管怎么說，救馨兒要緊。其他的事情，先擱一擱。”頓了頓，她又說，“我也懷疑是賀家，但我們做判斷是要講證據(jù)的，要跟賀家過不去，更需要絕對的證據(jù)。”
“他們恐怕早就把證據(jù)毀滅了。”蘇洋有些懊惱。
“不會。”楚千說，“馨兒的眼睛就是最好的證據(jù)，他們無論如何不可能把法器煉到人體內(nèi)去，那樣太危險。”法器煉入人體，并不是沒有過先例，并且曾經(jīng)有為數(shù)眾多的道術(shù)精英經(jīng)歷過這個過程，但其中一部分因為法器不能完美融合，最終導(dǎo)致失控爆體而亡，因此如今敢這么做的人并不多。
當(dāng)年是當(dāng)年，擁有信仰和榮光的人，可以將生死置之度外；現(xiàn)如今，人才凋零，個個惜命如金，就算是大世家也不見得舍得讓優(yōu)秀人才冒這種風(fēng)險——更何況是難得一見的天才。
所以楚千斷定，如果賀家的元老們不是發(fā)瘋了，一定不會做出將法器煉入天才繼承人體內(nèi)這種沒腦子的行為。
不要說法器沒有煉入人體，就算是煉入了，楚千相信卿漣也有辦法讓對方爆體而亡。
不過被煉成法器的陰陽眼是無法再作為人體器官和蘇馨兒融合的，充其量只能作為證據(jù)。
按照楚千的脾氣，如果他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齊家的繼承人，他很可能會在一瞬間的沖動之后冷靜下來，一點點地搜集賀家違法的證據(jù)，釜底抽薪。
可惜他不是，所以他還可以憑一時沖動做點什么，首當(dāng)其沖的就是找出幕后黑手。
“紅姐有什么頭緒嗎？”楚千想了想，又問。
“賀家以鬼門十三針統(tǒng)領(lǐng)業(yè)界一方，手下有不少沒落了的道術(shù)世家，他們在十大名山附近都設(shè)了據(jù)點。如果真是賀家所為，賀家的天才可能就藏在其中一個據(jù)點內(nèi)躲風(fēng)頭。只不過藏得很深，不可能輕易找到。”紅姐說。
聞言，楚千點了點頭：“無論如何，我要把人找出來。”
“你想怎么做？”蘇海問。
“我打算退學(xué)，走訪十大名山。”
蘇洋與蘇海對視一眼：“那你的學(xué)歷……”
“以后參加自學(xué)考試吧。”楚千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他有系統(tǒng)，那是個天然的作弊器，根本不懼任何考試。相比一個全日制本科的學(xué)位，蘇馨兒重要的多。
“那好，我們兄弟倆陪你去。”蘇海微微頷首，認(rèn)真地看著楚千。
楚千淡淡地?fù)u了搖頭：“兩位表哥還是回家去，我需要你們守在外公身邊。賀家既然敢動馨兒，就表示他們已經(jīng)不再忌憚外公。”頓了頓，他又說，“而且，這也很可能是對方的陰謀，把你們從外公身邊支走，方便他們做點什么。”
聞言，蘇言拍了拍楚千的肩膀：“要說繼承人候選，我就服你一個。”楚千心思縝密，能夠盛怒之中冷靜快速地思考、分析利弊，這是作為世家繼承人最寶貴的素質(zhì)。
“那么，馨兒我們就帶回齊家了。”蘇海說。
楚千沒有表態(tài)，他沉著臉走到小隱身邊，輕聲說：“有辦法讓馨兒蘇醒嗎？”見小艾一臉懵懂地看著自己，楚千扯了扯嘴角，用一個很難看的笑容對著小艾，“不好意思，剛回來就讓你受冷落。”
“我知道你們有難處，如果要有什么我能幫上忙的，不要跟我客氣。”小艾點了點頭，安靜地退到一旁。
“我有個辦法，就等你回來了。”小隱沒有多做解釋，拉著楚千就進(jìn)了房間，關(guān)上門。
門框被楚千抓爛，留下小半個拳頭大小的凹槽，蘇海就從這個洞里向內(nèi)看。
從走近房間的那一刻起，小隱身體就開始發(fā)光，配著他一身的白色哥特風(fēng)洋裝，仿佛月夜的血族美人一般神秘——盡管也只是個十來歲孩子的容貌。
“我需要解除契約。”小隱一字一頓地說。
楚千不明白：“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小隱嘴角一抹苦澀的笑容，“爸爸。雖然日子不長，但是跟你在一起的時候，我覺得非常開心。”頓了頓，她又說，“我不會忘記我修為晉級的時候，你哪怕身上只有六十多塊錢，還要花五十塊給我買蛋糕、奶茶，自己卻吃免費的面包邊將就對付。
“藥泉中心的土壤下面有點東西，應(yīng)該是一種天地至寶，你若是需要便將它挖出來；若是暫時還沒到那個地步，想要讓藥泉恢復(fù)天地靈氣，就像我那樣，讓其他化形的靈藥扎根下去，好好培養(yǎng)它們，將來你會有很多‘小隱’。”
楚千是個明白人，小隱說到這一步，他已經(jīng)基本明白了：“沒有別的辦法了嗎？”
“蘇馨兒被挖走陰陽眼，本身吃下我的參須應(yīng)該能夠迅速治愈，她之所以這樣是因為要將陰陽眼煉成法器，需要原主的一魂一魄。”小隱說，“我只有用我全部的修為抵上那一魂一魄，用所有的藥性恢復(fù)她的身體，她才有希望活下來。只要接下來的一年內(nèi)，她能夠跨過丹海境，一切都還有希望。”
“那你呢？”楚千更關(guān)心小隱這樣做的代價。
“沒關(guān)系，我只是變回種子而已，你將我送回?zé)o殤大帝身邊，我們遲早還會相見。”
楚千不及反應(yīng)，楚千感覺胸口一痛，之后小隱身體光芒大盛，閃得他睜不開眼。門外的蘇海也被晃了眼，一瞬間的失明。
光芒平息以后，再見不到小隱的身形。
蘇馨兒身體已經(jīng)基本恢復(fù)，安然地睡著，她的手心里握著一粒種子，一滴淚順著眼角流下沒入鬢發(fā)中。
楚千狠狠地磨著牙，一拳用力地砸在墻壁上。鋼筋混凝土澆筑的承重墻被砸得凹陷下去，四周綻開蔓延出一條長長的縫隙。
“此仇不報，我枉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