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氣不見了，確實不見了，之前身體上的疼痛沒了，那種痛到讓人懷疑人生的感覺沒有了，只留下些許疲憊。

“見鬼了……”楚千心想，如果自己一次洗髓憑白把珍貴的混沌氣給洗沒了，什么卵結果都沒有，說給卿漣聽，八成能把美人笑得前仰后合。

博美人一笑不易，但他還不至于用自己的前途開玩笑。

臥槽，說好的幸運異能豬腳光環呢？！這無疑是洗髓失敗了！

他用盡全力，讓勢散布在整個隨身空間內，卻絲毫感覺不到混沌氣的存在，仿佛之前翠瑠晶中的東西只是他的錯覺。

楚千不著痕跡地皺了皺眉，先講翠瑠晶丟給阿二，心念一動就出現在風雷尊者面前。

“你小子，真快啊。”風雷尊者似乎還在忙著，只分了一縷余光給楚千。

“大哥。”楚千說，“剛才我拿了你給的虛靈九魄散去洗髓，用的是混沌氣。洗髓開始的時候，感覺渾身疼痛，比車直接從身上碾過去厲害多了……”

“那你就當是被火車撞了。”風雷尊者很不耐煩地打斷他。‘說重點，別浪費我時間。’

“不，我是想說，到我覺得連意識都開始麻木的時候，疼痛突然不見了，最奇怪的就是混沌氣也不見了。”楚千說。

“……等等。”風雷尊者手上動作一頓，“你說什么？混沌氣？！”

楚千連忙點頭，焦急地看著風雷尊者：“我找遍了整個隨身空間，沒有半點蹤跡。”

“那還在你體內。”風雷尊者嘴角微微勾起，起了一些捉弄的心思，睨了楚千一眼，“可能是縮在哪個犄角旮旯，說不定你一動真氣，就能讓它爆發。”

“臥槽，不是吧……”楚千嘴角抽了抽。

“我說真的。”風雷尊者揮了揮手，像趕蒼蠅一樣驅趕楚千，“你還是聯系哪位大帝幫你看看吧，你三位師父不可能同時在前線，總有人能給你點指導。”

楚千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

混沌氣如果真如風雷尊者所說在他體內，他應該能感覺到。不過，他之前能夠感覺到混沌氣過處，每個細胞都被撐裂，肌肉皮膚被扯碎的感覺尤其明顯，就連骨骼也險些化為齏粉。如果沒有綠色的真氣幫助他修復，估計他現在已經玩完兒了。

然，即使如此，他完全沒有脫胎換骨的感覺，也是奇了怪了。

風雷尊者也不管楚千，專心致志地搗鼓手上的東西，向來已經到了關鍵時刻。楚千斷定對方不會分精力給他，于是也沒打算多問。

他心念一動回到鼎邊，里里外外地檢查，依舊沒有發現混沌氣的蹤跡。

‘這下真是要貽笑大方了。’楚千在心里嘆了口氣，能夠感覺到天一玄水一點一滴地在積攢，這都是兩個分身的功勞。凝煉出的天一玄水大部分留在阿二體內，能夠通過神紋過給楚千的有限，按照這樣計算，阿二獲得天一玄水之快，可謂神速。

懷著喜憂參半的心情，楚千圍著鼎轉來轉去，忽然靈臺中響起一個聲音。

‘別找了，在我之呢。’

楚千眼前一黑，靈識已經全部收入靈臺，整個人看起來就好像睜著眼在原地睡著一樣。

“修行之事大半循規蹈矩，須得戒驕戒躁，我早先叮囑過你，沒想到你竟然又犯了這樣的毛病。”楚家老祖無奈地嘆了口氣，他面前懸浮著一小團讓人看不透的東西，外面還包裹著一些天一玄水，楚千能夠認出那是混沌氣。

“楚千慚愧，多謝老祖出手。”

“你慚愧？我看你就是不知悔改。”老祖嘆了口氣，“混沌氣淬體，須得有真氣引導。你如今修為不夠，任由它在體內橫沖亂撞，真氣助你恢復的速度跟不上混沌氣破壞的速度，就連我親自出手，也未能挽回些許，不得已才用天一玄水暫時將混沌氣封住，就等你意識清醒了。”

當破壞的速度遠高于恢復的速度，破滅就成為了必然的結果，楚千魯莽行事，若是體內沒有那么一點天一玄水，恐怕就連楚家老祖都救不下他。這一遭，可把老祖嚇得不輕。

“楚千知錯了。”楚千余光打量著老祖的臉色，“楚千魯莽，未能了解混沌氣的用法，便輕率行事，若是沒有老祖出手相助，想來早已灰飛煙滅。”

“我是幫你，但也是幫我自己。”楚家老祖輕咳一聲，將那團混沌氣推到楚千面前。他寄宿在楚千的靈臺中，楚千身死，他又得回到九轉湮天印中。此后他楚家再無嫡系后人，九轉湮天印就不知會輾轉到誰手里，搞不好連他帶器靈的意識都會被人抹消。

楚千抬眼看了看老祖，有些猶豫：“這是……”

“混沌氣乃是用神凰真炎煅燒冥氣偶然所得，不易生產。你用這混沌氣做種，每日勤修不輟，用神凰真炎和天一玄水進行供養，相信隨著修為上漲，相信很快它便可以壯大。”楚家老祖言盡于此，揮了揮手，示意楚千可以滾蛋。

楚千心下一凜，靈識歸體。

他能夠察覺到混沌氣懸浮在玉府中，周圍依舊有天一玄水包裹，但明顯水壁薄了很多，想來是被吸收掉了。

他大著膽子，將所有天一玄水和神凰真炎都調集起來。

如今天一玄水和神凰真炎都不算是最完美的，但混沌氣似乎不挑，來什么吃什么，就連承載神凰真炎和天一玄水的真氣都吃了個一干二凈，并且連玉府中停留的些微，綠色真氣都被吞食。

‘這東西胃口真好……’楚千覺得有些脫離。能夠感覺到五府中真氣被抽離，并不是他自愿的。

真氣被抽取的速度太快，讓楚千產生一絲警惕，他不得不就地盤膝，控制五府中真氣的流速。好不容易擴張至今的五府，如果因為長期不能填滿容量萎縮，那就虧大了。

好在混沌氣不是那么沒節制的東西，吸收了楚千許多真氣之后安靜下來。楚千用靈識仔細地觀察這，就差手里沒拿個游標卡尺了。

他悲哀地發現，混沌氣吃了跟沒吃一樣，一毫米也沒見長。

‘這東西，就是來榨干我的……’楚千自嘲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