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會信嗎？即使他是相信的，可是因為是華曰，他會讓自己不信。她太洞察人心，太懂得如何看懂別人。

一旁的沈嬤嬤看著不馴的華曰，還有臉色灰沉的皇帝，急忙插口道：“皇上，這個宮女的話不可信。再說，如煙懷孕，是太醫親自診斷的啊。”而且她還親眼看到了她下體里流出來的血啊。怎么可能是假的。

再看如煙，早就面如土色，低沉著頭默不作聲。她知道，如果此刻她站起來為自己澄清的話，只會讓皇上更懷疑而已。

宇文以嘴角揚起自嘲地笑，突然冷聲道：“來人，去把診斷的太醫拖過來。”

李太醫很快便在回家的路上被抓來，才看到一干人，看到蒼白的如煙，看到皇帝，頓時嚇得全身顫抖起來。

宇文以如惡魔般，冷冷道：“說，朕只給你一次機會。孩子，是沒有過，還是后來沒有了？”他問得直接。如果答案是前者，那么，他會留給她最后的尊嚴。

李太醫小心翼翼看了一旁低垂著痛頭，仿佛一夜間老去的百合一般的如煙，李太醫心中一個激靈。這次，是認真地了。

心中一陣思索，他太醫打定主意。他本來就是極其膽小之人，更何況現在這種危險的狀況，肯定是大難臨頭各自飛了。

一個凄厲的哭聲，李太醫突然嚎叫道：“皇上，老臣一時瞎了眼啊，是婕妤娘娘讓我做的，一切都是她讓我這么做的，皇上饒命啊，娘娘根本沒有懷孕，是她威脅臣造假說謊的，皇上饒命——”絕口不提自己收受的賄賂。李太醫裝得盡心。演得賣力。

宇文以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在場眾人一陣驚愕，紛紛看向臉色慘白，身體晃晃悠悠，仿佛下一刻就會倒下的如煙。

華曰看著單薄的如煙，有些不忍。

她走到這一步，不能說沒有她的責任。雖然她后來無數次傷害她，可是她并不真正的怨恨她。

宇文以深深地望著華曰，口里卻道：“如煙，你可有話說？”

如煙一直苦苦支撐的身體終于癱軟在地。

她慘白著一張臉，唇上沒有一絲血色，她失魂落魄地癱坐在那，靜靜道：“皇上，臣妾無話可說。”是的，她無話可說。

其實，皇上早在一開始便不信她了吧。他會生氣，會憤怒，完全是因為自己提到了佟成，才會讓他嫉妒得發狂的。他在乎的，一直是華曰，一直是她！

為什么，一直是她！？她想盡辦法把華曰弄出宮，沒想到皇上不但對她念念不忘，依然深愛著她？！為什么老天爺對她這么不公平？

“哈哈，哈哈——”如煙突然狂笑道：“華曰，你贏了，你贏了……”如煙看著華曰，像中了魔障一般，失聲發狂地笑道，邊笑邊看著華曰重復這句話。

宇文以看了她半晌兒，吩咐道：“把她帶下去。”

一直到人把如煙從地上拖起來帶走，如煙都失神地，一直望著華曰重復著：“你贏了，你贏了——”

華曰看著幾乎瘋了的她，嘴角苦澀一笑。充滿無奈和悲涼。

她又何曾贏過呢？他從來不信她。

宇文以看著華曰，突然道：“華曰，你到底要什么？”

華曰淡淡地迎上他深邃的目光，平靜道：“皇上，奴婢只希望皇上放我走。”

走，又是走！她想的，就只是離開這里。

經過今日，他更舍不下了。無法放開她！

宇文以目光如水，苦澀一笑，充滿無奈和悲傷，他喃喃道：“怎么辦，朕無法放你走，華曰，這輩子朕都無法放手了。華曰，你是我的。”

華曰悲涼一笑：“難道皇上要囚華曰的身一生嗎？華曰的心不在這，皇上又何必強求。”她已經對這不抱任何留戀。

宇文以不看她，只沉聲吩咐道：“把她帶到地牢。”就算要一輩子地關著她，他也無法放手！

他試過放開她，在以為她離開之后，制止自己去尋她，去想她。

可是，他做不到，他每時每刻都在想她，想她根本不美的容顏，想她獨自哭泣的樣子，想她的溫暖。

他放不開，再次看到她，他決定再也不放開她了。無論要以怎樣的方式，無論是不是要不擇手段。

親們，三更完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