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皇上所說，今日便是放佟成出宮的日子。不知道他被關在天牢中這么久，變成什么樣了？不知道他過得好不好？身上有沒有受過苦？……

一連串的關心的愧疚壓得華曰有些喘過去氣來。

唉，真想去確認一下他是不是完整無缺，如果他有什么好歹的話，這輩子她都不會安心了。

可是，她依然記得那個男人的提醒，不準見他。否則，不知道又要有什么樣的事發生了。

為了佟成好，她還是乖乖地呆著，不要惹什么麻煩才好。

做完事情后，華曰找了個偏僻的地方坐著，可以放松心情好好地休息一下，看看天空，聞聞花香，羨慕一下天上任意高飛的鳥兒。

“華曰，華曰……”一個輕微的呼喚把華曰的注意力吸引過去了。

華曰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原來是好久不見的如意。

她來干什么。華曰微微皺眉。對這個原來的好朋友，她說不出現在對她是怎樣的復雜感覺。

“華曰，我知道你還怨我，沒關系，那是我活該，”她說著竟然眼眸啜滿了淚水，她看了華曰一眼，接著哽噎道：“可是你要相信我，我不會再騙你了，華曰，我好懷念我們是朋友的日子。讓我們回去好不好？”

華曰沉默。

“對了，”她抹了抹臉上的淚水，接著道：“我來是想告訴你，佟成哥哥要離宮了，在離開之前，他想見你一面。華曰，你知道他多在乎你的。”

華曰低垂著頭，此時心中千思萬轉，不停地做著斗爭。該去，還是不該去。華曰不自覺地捏了捏掌心。輕咬下唇。到底去還是不去。

看她有些猶豫，有些動容了，如意接著道：“只是最后見一面而已，我們不說沒有人知道的。華曰，佟成哥哥為了你入獄，受盡了苦頭，現在他要走了，也許你們永遠都不能見面了，見一面又有什么關系呢。華曰，你當真要這么狠心，讓佟成哥哥失望而歸嗎？”

終于，情感戰勝了理智。華曰站起來，點了點頭。

一直沉浸在自己的心緒中的華曰沒有看到，本來淚流滿面的如意嘴角悄悄揚起。

終于看到他了，在白花林里。他果然如同如意所說的一樣，憔悴消瘦的多了，頭發亂糟糟的，下顎全是凌亂的胡子。好像很久沒有清洗過了。他看上去仿佛老了很多歲。

華曰有些難過，內疚更深了，要不是她，他也不會變成這樣，他還會是那個威風凜凜的御前侍衛。

同樣的，佟成也深深地望著她，這個自己摯愛著，卻永遠不屬于自己的女子。她的臉更蒼白了，身形更消瘦了，雙腳雙手上還被拷上了鐵鎖。

佟成心中微痛，她一定也受了不少苦吧。想必他能活著走出天牢，跟她的關系分不開。

佟成輕聲問道：“聽如意說，你要見我。”

華曰一愣，奇怪道：“不是如意說，你要見我。”

華曰全身一凜，心中徒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不停地蔓延。華曰懇求那不是真的，可是——

背后有一道陰冷的，無比殘忍的目光死死地盯著她。幾乎把她的背灼燒起來。

華曰閉上眼。等待一切的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