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我要求你一件事。”宇文盛難得有些羞澀。

宇文以笑容滿面道：“什么？說吧。”開玩笑，他這個(gè)皇弟自小便從不開口求他什么，這次可以抓到機(jī)會與他親近，定然要好好把握。

“我想讓你許個(gè)人給我。”宇文盛有些難以啟齒。

“這是好事啊，有什么吞吞吐吐的。”宇文以有些欣慰，他的這個(gè)寶貝弟弟終于開竅了。“說說，是哪家的千金，還是哪個(gè)富人家的女兒。是不是京城里有名的美人？皇兄幫你看看。”

這就是難處了，宇文盛有些擔(dān)憂。因?yàn)槟莻€(gè)人不僅不是美人，而且還是……

可是既然已經(jīng)下定了決心，也沒什么好猶豫不決的了。

他突然恭敬地跪下，朗聲道：“請皇上賜奴洗宮華曰給我。”

“什么？！”宇文以有些大驚失色：“你要那個(gè)賤奴？”

“對，請皇上成全。”語氣有些急迫，足見那個(gè)人的重要。

“不行。”條件反射的，宇文以拒絕。不知道為什么胸口突然涌起一股莫名的酸意和怒意。

“為什么？”宇文盛不甘。

“你的年齡還不夠，現(xiàn)在你該多參與國家之事，我今早給你準(zhǔn)備的論題和奏折你看了沒有，寫了見解沒有。等你年齡再大一點(diǎn)，我定會找京城里最美的女子，家世最好的女子給你。你放心。”宇文以敷衍道。

“為什么？與皇弟同齡的其他世子早就娶妻生子，妻妾成群了，我不明白。皇兄，我只要華曰”宇文盛不解，定定地望著自己的皇兄，不敢想他所猜測的結(jié)果，難道皇兄也對華曰——

不對，這，這絕對不可能。

“她到底有什么好，樣貌丑陋不堪，心機(jī)深重，還到處勾引男人。總之，我不準(zhǔn)，這件事以后再說吧。回去把朕布置給你的題目做好，多關(guān)心朝廷大事，不要再說了。”宇文以心神不寧道。語氣還有些憤憤。

“可是，皇兄——”宇文盛還想說什么。

旁邊看慣了皇帝眼色，明白其中意思的太監(jiān)總管陳清上前道：“王爺，這邊走。”

宇文盛沉默地看了皇兄一眼，終于輕嘆一聲，轉(zhuǎn)身走了。

“你會嫁給我嗎？”宇文盛死皮賴臉地跟著一心在勞作的人兒。奴洗宮的眾人已經(jīng)見怪不怪了。不過，還是有很多少女不死心地偷偷跑到這，打扮得花枝招展，自認(rèn)為王朝里最美麗的王爺只是一時(shí)被那丑奴迷惑，總有一天會清醒過來看到她們的。

華曰沉默。自顧自地洗衣，晾衣，收衣，神情冷清，仿佛沒有聽到他所說的一般。

“華曰——你怎么不開口和我說話。”這幾天因?yàn)樗牡絹砉黄圬?fù)她，讓她不斷工作的人少了。可是，華曰還是一直閉著嘴不說話。

華曰繞過他身邊，走到洗衣池邊繼續(xù)洗衣服。

“華曰，我會請皇兄幫你調(diào)到其他的宮里，再也不會讓你在這受苦了。而且，我已經(jīng)同皇兄說過了，我想娶你為妻，皇兄想通了自然會給我們賜婚。到時(shí)我們就能在一起了。”宇文盛有些欣喜道。

“不要——”華曰終于開口道。長時(shí)間不開口讓她的聲音有些干啞和結(jié)巴。像個(gè)剛剛學(xué)會說話的幼童。

華曰正視他，認(rèn)真道：“王爺，華曰謝謝你對華曰的好。可是華曰不配你這么做。你快走吧，這里是下等的賤奴該呆的地方，王爺?shù)那Ы鹬|不容褻瀆。以后你都不要來了。華曰不能承受。王爺，華曰不想引人注目，也不想嫁給誰。華曰只想在這平平凡凡地，安守本分地過下去。行嗎，王爺？”

看著華曰近乎懇求的樣子，宇文盛有些怔忪，他以為他說出來她會高興，會欣喜的。整個(gè)魏國的女子都日思夜想，只愿哪一天能嫁給他。可是，他今日對一個(gè)女人說了他要娶她，她卻懇求他不要對她好，不要娶她。宇文盛疑惑了。

“華曰，你不喜歡我嗎？”宇文盛小心翼翼道。

華曰淡淡道：“像奴婢這么卑微的人喜歡上王爺天神一樣的人，會遭天譴的。”意思就是，不喜歡。

宇文盛看著這個(gè)丑陋的女人，突然想起自己的母親，從來沒有給過他一丁點(diǎn)愛的母親。母親的絕色在腦海里閃過，奇跡般地與眼前這張丑陋的重合起來。

宇文盛抱著頭，突然痛苦道：“為什么，為什么你就不能給我一點(diǎn)點(diǎn)愛呢，為什么？你死了還要折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