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兒好久才忍住。拉著大哥的手，哭著笑著。倒是冷落了旁邊的人。



琴心看著他倆，一直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站在一旁。現在她終于又看到郁兒真實的一面。那個不管不顧，隨心而發的小姑娘，又一次真實的站在這里了。



琴心眼睛潮濕了。



這些年的淡漠，只有在毫無利益侵害的同學面前遠遁。心底真實的情感原來可以這么的毫無顧忌的表現。



上去一手拉著郁兒一手拉著阿亮，琴心將他倆拉到餐桌前：“阿亮，你來得晚，就不罰你了。你看你把郁兒弄得，哭成那樣。自己看著辦吧。”琴心邊說邊倒上酒，端給阿亮。



大哥接過酒杯，愛惜地看著還在一會流淚一會笑的小妹妹，一言不說，將酒一飲而入。看看那邊兩個昏昏欲睡的倆男人，輕輕地嘆了口氣。他知道，郁兒過得不開心。



“郁兒，差不多叫著他回去吧。”大哥心疼地對著郁兒說，“這麼晚，都需要休息。琴心也忙碌一天了。都知道你想我們，也知道你為什么不和我們聯系。別忘了，我還是你大哥，還有你二哥，四哥都很想你。”輕拍著郁兒的背，阿亮不知道說什么，這個不善言談的男人，此時面對著郁兒已經是心疼的無法說話。



郁兒點點頭，不再言語。端起酒杯，“大哥，這些年沒有和你們聯系，是做妹妹的不對。小妹敬你一杯，過幾天你生日我們細敘，好嗎？”阿亮點點頭，和郁兒一碰酒杯，兩個人一口干了。



琴心一邊看著，說：“你倆喝酒也不帶著我，看來還是兄妹情深。”想緩和的氣憤卻在低沉中彌漫著說不清楚的蕭條。



大家似乎都在回憶。曾經年少無知，強說愁的時候。那時候的少男少女似乎就知道隨心所欲，哪有現在這些個的無奈和為生計而遮掩自己。



三個人啜著酒，沉默在對兒時的回憶。校園的不諳世事，芙蓉樹下真誠的言語，為點點小事爭執的面紅耳赤的場面。





那邊昏昏欲睡的倆男人有些清醒了。



張峰倒是熟悉，“阿亮來了。呵呵，咱們繼續喝。”他推了推鋒，“喂，起來了。還吹牛比我能喝，起來了，你媳婦的同學來了。”



男人睜開眼睛，“嗯，來就來唄。來了就喝酒。”有些踉蹌地站起來，“誰？誰是俺媳婦的同學。我瞅瞅認識不。”



郁兒苦笑了，該來的躲都躲不過，她知道今晚的這場戰爭是在所難免了。



拉住男人，“你站好了，別晃蕩。是大哥，我們還幾年沒有見面了。”



“大哥？哪個大哥？你哥哥弟弟的還真多。”男人一聽是男的，就不自覺的說著叫人厭惡的話。



“你喝酒了，我不想吵。特別是守著我好多年不見的同學。要想玩得痛快，喝得舒服，你就好好地喝完酒。有什么話咱們回家說。否則，咱們就當著我同學的面大吵一頓，然后分道揚鑣，行不行？”郁兒半是懇求半是威脅地對著男人低聲說著。



男人居然看了看郁兒，沒有說話。而是轉頭對著阿亮說，“是大哥啊。在我和郁兒的婚禮上見過。我沒有記錯吧？”



阿亮點點頭，微微一笑，“妹夫好記性。叫我在路上遇到你保準認不出來。”阿亮端起酒杯，“好容易見到了，就喝杯酒吧。你們婚禮上人多，也沒有和你好好地喝過酒。今天咱們補上。”說著，一仰脖子，干了那杯酒。



男人好像是在賭氣似的，也搶著一飲而盡。



郁兒不說話了，她知道大哥是心疼自己，希望他醉了，就沒有人和自己吵架了。



他們還在繼續著男人們的較量。



郁兒躲到了一邊，今晚她知道自己的酒已經是不能再喝了，回家的安全還掌握在自己手上，大小三條命呢。



月光西沉，柔柔地，似紗似霧；風輕撫環繞，若有若無，緩緩地；柳枝輕舞，蟬聲漸遠，夜低沉迷離，找不到道路在哪里。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