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魔未想到曉香會問這樣的問題，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回答是好。

曉香又笑了，一股血水順著嘴角流了下來：“怎么不說話了，不說我就當你是默認了。”

畫魔一怔，他看著曉香，向前邁了一步又一次停了下來，道：“你為什么走上這條路?難道做一個普通女孩子不行嗎？”

畫魔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問出這個問題，不過，這是此時他最想知道的。

曉香嘴里的血越流越密，臉上雖然有笑容，但一雙眸子再也沒有了光彩，腦海之中一段痛苦的記憶流淌：

寒冬夜晚，一個離家出走的小女孩無助的坐在路燈下，一個男人在她跟前停住了腳步，把她領回了男人的家。數年過去，小女孩已經變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功夫也在男人的教導下，突飛猛進。

又是一個寒冬的夜晚，當年救她的男人強暴了她，一段暗無天日的生活就此開始。

還是一個寒冬的夜晚，小女孩在滿足了男人之后殺了男人。

女孩又開始了一個人的漂泊，不久她又認識了一個男人，男人家里很富有，也很愛她，女孩以為自己有了歸宿，可就在女孩跟他上過床后，男人跟女孩提出分手，原因是女孩不是處女。

女孩開始恨男人，她殺光了男人一家，用男人的錢蓋了這座曉香酒樓。

想到此處，曉香苦笑了幾聲，血流的越來越多：“老娘愿意這樣！”

畫魔仰天長嘆，每一個人都會有一段不愿回憶的經歷，涂抹一點同情的淚光要比把兇殘與罪責層層剝開輕松得多。

不知何時，畫魔已經淚流泉涌。

他多想說一句：“我會，我會，我讓你做我老婆！”

可他還是忍住了，他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曉香忽然安靜了許多，她緩緩地問道：“畫魔，告訴我你的名字好嗎？”

畫魔點了點頭，道：“我叫燕寧。”

曉香小聲念著：“燕寧，燕寧，你能對我說一聲‘我愛你’嗎？”

畫魔不知該如何回答，而在他的心里這句話這句話早已說了何止萬遍！

畫魔在思考，他道：“我……我”

他避開曉香那渴望的眼神，接著道：“我……我……”

他再次把目光投向了曉香，道：“我……”

燕寧愣住了，因為他知道即使他說上一萬遍曉香也聽不到了——她死了，帶著一個未了的心愿！

畫魔走了兩步，跪在曉香身旁，淚一滴一滴的掉在地上，他顫抖著雙手輕輕地撫摸著曉香的臉……

許久，他默默的站起來，把汽油灑在酒樓的每一個角落，他默默地走出門，僅留下一根燃燒的火柴……

此刻已是凌晨2點鐘，燕寧漫無目的地走著，他心里很亂，別在腰上的call機已響了不知多少次，可他已經沒有心情去看了。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走上公路，遠處，一輛120急救車駛來，緊跟著就是那輛車的急剎車聲，燕寧被撞出十幾米摔倒在地上，腰里的call機順勢甩了出去，他沒有站起卻撿過了call機，一行消息把他那顆近乎死亡的心擊醒——你老婆生子大出血，母子病危！

燕寧此刻才猛然想起昨晚自己把老婆送進醫院后，便按照師父的吩咐去燒了曉香酒樓，自己答應妻子辦完事后就過去，可現在已經兩點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