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房間里變得更加安靜了,甚至連窗外的雨聲都不能傳入蘇青衣的耳中。
他愣神了半響:“你……你說什么?!”
慕容萬代眼中血絲猙獰,“我二哥,慕容千秋死了!”
蘇青衣突然覺得‘轟’的一聲,仿佛整個腦袋都要裂開了。
『怎么會這樣!怎么會這樣?慕容千秋怎么會死,他武功那么高,上午還在與我說話,怎么會?』
蘇青衣癱倒在地面上,臉色蒼白,雙目無神,不由暗道:『原本還有一絲羈絆,想不到,想不到啊!從這一刻開始,恐怕在這方世界,再也沒有真真正正關(guān)心我的人了吧。』
慕容萬代并沒有在意蘇青衣的表情,冷冷道:“我聽博玨說,二哥今日上午將演武堂的調(diào)遣信物——‘辟邪’劍,交給了你?那可是未來慕容世家家主才配掌控之物,你將它拿出來吧!”
慕容萬代的話猶如一個重磅擊打在蘇青衣的心頭。
『什么……辟邪劍?!演武堂的調(diào)遣信物……慕容家家主才配擁有的兵刃……』
一瞬間,諸多信息宛如洪水一般朝蘇青衣腦海灌注而來,蘇青衣頭痛欲裂,昏昏沉沉間,居然昏睡了過去。
慕容博玨見狀,俯下身來,按住蘇青衣右手的脈搏,朝慕容萬代道:“三家主,他昏過去了!”
若是蘇青衣醒著定然會十分驚訝,慕容博玨居然沒有叫爹,而是叫他三家主,可見慕容萬代在慕容世家的威嚴。
慕容博玨說完,正要將蘇青衣叫醒,慕容萬代卻拉住了他的手,長長嘆了一口氣,“算了,讓他睡去吧,你帶幾人將‘辟邪’劍搜出來!”
“是!”慕容博玨恭敬的朝自己的父親一鞠禮,回答道。
……
第二日,慕容世家清遠侯慕容千秋遇刺身亡的消息霎時間傳遍整個青州,無論是江湖還是廟堂。
論江湖地位,慕容千秋乃是青州武林當之無愧的第一人,古道熱腸,俠義無雙,更加是青州武林公認的武林盟主。
而若是論廟堂之間,慕容世家又是當年大夏始皇親口御賜的清遠侯,世襲爵位,代代沿傳,身份地位不可謂不重,其門匾上鑲刻的,更加是大夏始皇親手寫的四個大字‘慕容世家’。
青廣王聽聞此事,就知道這青州江湖風云要變了,他身為青州的分封王儲,雖然早就已經(jīng)有自立之意,不過此時天子任然占據(jù)天下大勢,只怕通過這件事情,天子是要重新提醒一下青州之人,這片土地的主人是誰了!
但就算是如此,他也沒有任何辦法。
青廣王丟下一只令箭,朝不遠處陰影中道:“如今七玄門之人,能用的有多少?”
那陰影中的聲音沙啞而又冰冷,讓人有一種不寒而栗的錯覺:“其中上三門中的死門,已經(jīng)投入殿下麾下。”
青廣王嘴角微微一笑:“聽聞死門中,有一人是四大名捕之一,名為‘血捕’,不知可有此事?”
那聲音道:“確有此事!”
“那么清遠侯之案,便叫他去查吧!”青廣王渾然不在意道。
那個聲音遲疑的片刻,才道:“殿下,此事只怕是不能!”
“嗯~~~為何?”青廣王眉頭一皺。
“‘血捕’如今正在追查血煞命案,當前并不在青州。”那個聲音道。
“既然如此,就全由你著手安排吧,十日之內(nèi)定然要偵破此案,否則……”青廣王并沒有說出后果,轉(zhuǎn)身離開。
那陰影沉默許久,緩緩,從中走出一個人,撿起被青廣王仍在地面上的令箭。
……
禹州,帝都
寒風颯爽,一個身穿五爪金龍皇袍的年青人站立在承運殿前,他抬眼看著天空,臉色慘白,臉上卻又病態(tài)的浮現(xiàn)血色的紅潤。
“清遠侯死了么?”這名大夏的年輕帝皇緩緩道,“果然不愧是先祖親手點賜的重臣啊,連死,都對我大夏都有如此作用。”
忽然,這位禹皇笑了,大笑,笑得直不起腰。
這時,一個人影從遠處走來,來人穿著五品熊羆銀魚服,臉上帶著一張銀質(zhì)的面具。
這是天禹衛(wèi)的裝束。
當年大夏始皇建立大夏王朝之時,為了加強對王權(quán)的管控,就設(shè)定了一個只能由天子才能調(diào)遣的衛(wèi)隊,天禹衛(wèi),帝王親兵。
“陛下!”來人朝禹皇跪下,行禮道。
若細細聽,定然會發(fā)現(xiàn)這聲音居然是一個女子的。
禹皇雙手將來人托起,問道:“十八啊,清遠侯死了!”
這名天禹衛(wèi)身形不動,而一旁的禹帝又接著說道:“你在天禹衛(wèi)位列甲等,甲等五十人中排名第十八,鑒于你是其中唯一的一名女子,我覺得這個難得的機會,應(yīng)該交給你!”
“多謝陛下!”
……
整個瑯琊島仿佛都寂靜了一般,安靜的可怕。
這是蘇青衣醒過來的第一感覺。
他起身看了看四周,發(fā)現(xiàn)自己已經(jīng)不再原先那間客房了,不過好歹自己重要的物品都放入了系統(tǒng)包裹,倒是不用擔心此事。
蘇青衣來到門口,拉了拉門,發(fā)現(xiàn)門從外面被鎖上了。
蘇青衣又使勁的推了推,放棄了要將門推開的想法。
無奈,蘇青衣只好打坐調(diào)息,修煉《運氣訣》!
直到下午,門口才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青衣,青衣,你在這里嗎?”
蘇青衣認得這個聲音,這是慕容博遠的聲音,他不由急道:“是我!我在這里。”
“快……快、快,你們快把門打開。”慕容博遠急忙催促道。
隨后就是一陣翻鑰匙的聲音,門被打開,蘇青衣一抬眼就看見了坐在輪椅上的慕容博遠。
此時的慕容博遠十分憔悴,額上青絲有些凌亂,面容枯黃,雙眼紅腫,嘴邊胡渣似乎是在一夜之間長了出來。
若不是親眼所見,蘇青衣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一個人在短時間之內(nèi)會有這么大的變化。
蘇青衣一時感慨,也不知道對慕容博遠說什么好,張了張嘴,最后只說出了三個字:“博遠兄……”
慕容博遠聞言,擠出一絲比哭還要難看的笑,“今日家父尸身入殮,島上之人都在慕容府前廳,怠慢了青衣,真是失禮了!”
蘇青衣?lián)u了搖頭,有些傷心道:“我沒事,不過倒是博遠兄,節(jié)哀順變!”
“想來青衣今日還未吃食吧!我?guī)Я诵╋埐耍銣惡现孕┌桑 蹦饺莶┻h說著,走進來,一陣秋風襲來,拂過慕容博遠的衣裳,帶起一股幽幽的香氣。
聞到這股香味,蘇青衣不禁打了一個噴嚏,問道:“博遠兄身上怎么會有女子的水粉味。”
慕容博遠一愣神,有些尷尬道:“只怕是剛才從雪月軒過來,沾了一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