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并不是一個好掌控的皇帝，丞相實在不希望看到這樣的一個皇帝。上一任皇帝可謂是個人才，因為昏庸，所以朝政一直跟他扯不上關系，都是丞相在把持。而換上這么一個年輕的皇帝，丞相原本以為也沒有什么，但不得不說，這個小皇帝確實勤勉了些，幾乎每天都上朝。

晚風吹拂，冬天似乎更近了一步，春也不遠了。春天里百花盛開，農家也就會忙著耕種。

李凡是下過田的，父親李世民似乎真的做不好一個皇帝，因為他大多的時間都放在了那小桑村的一畝三分地上了。

“陛下，咱們回去吧，您要保重龍體啊。”福如?？偸窃谶m當的時候給出建議。

不得不說，盡管身邊有不少人，李凡仍舊能夠思維發散，想到了父親，想到了農田，甚至想到了怎么播種。

“凜冬將至，護國公他們還沒有回來，讓丞相籌劃送些冬衣去，冬天來了，春天也不遠了，讓丞相考慮一下春種的事?！被实蹖χＨ绾Ｕf道。

說來，福如海沒有資格說些什么，但這可以是皇帝的口諭。只是，丞相的權利未免大了些，只是捎個話未免不太好。

于是，福如海弓著身子，依舊沒有走動。泥鰍看著福如海，又看了一眼李凡，皇宮里的事果然處處透著麻煩。

“算了，回頭再說吧。”氣氛僵了半天，李凡看著他們，這種情況也不是第一次了。一旦他們感覺不妥就不說話了，李凡不知道有什么不妥，但也不愿意為難他們，千難萬難，怎么也不能為難這些身邊人。

在御花園里走動著，在這個秋天，即便是皇宮里，也顯得肅穆和單調，百花早就開始凋零，想來小桑村里的糧食早就有了收成了。泥鰍一直追隨著李凡，卻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李凡是孩子王，是眾人的主心骨，而泥鰍打小就致力于成為一個軍師。而現在李凡突然成了真正的皇帝，以前想的一切似乎都千難萬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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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墻上，護國公矚目遠眺，眼前已經是白皚皚的世界。

“看來這蠻人早就不在此間了，這場復仇的仗恐怕要等到開春了?！弊o國公嘆道。

“國公，那些蠻人真的不會來了么？”大將軍看著天空，整個世界都是灰白的格調。但大將軍依然擔心著什么，此時的蠻人似乎不僅僅是劫掠那么簡單。

“野蠻人只是大家認知中的樣子，其實他們也是人類，再蠢笨的族群里也是有一點智慧的。”國公知道將軍的擔心，盡管很欣慰，覺得后繼有人，辛辛苦苦建立的國家還有希望，但國公想告訴他，自己只是老了，但并不愚蠢。

風雪遮望眼，現在城墻上能看到的也大抵不是這個世界的全部。將軍知道國公在點自己，他想了想，什么也沒有說，只是看著風雪無情的落下。

直到跟著國公下了城墻，大將軍神色凝重的說：“這群野蠻人中也有高人，這不是好事?！?

國公笑了笑，讓他的大將軍去做大將軍該做的事去了?？粗髮④婋x去，最后連他的身影都瞧不見，國公才嘆道：“唉，恐怕這仗是不太好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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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坐在窗邊看著棋盤說道：“子符，這盤棋誰會贏？”

袁重樓的兒子叫做袁從林字子符，他和京城里別的勛貴不同，起碼顯得并不紈绔，在這個年紀已經能下的一手好棋。

“不好說，這盤棋該是兒子贏，您的那盤棋贏不了?！眱鹤涌粗灞P，捏在手里的黑子放了下去，整個一盤棋都活了。

“哦，可是這個位子上，我不爭是不行的啊?！痹貥菍鬃与S便放在了棋盤的一個角落里，那大多白子頓時沒了一大片，但他似乎并不在乎。

“咚咚咚。?！?

“進來。”袁重樓看著月色，云朵時而遮住他的臉，讓他有些看不真切它的模樣。

此時，管家來到了他跟前，然后低聲說道：“陛下的天使到了?！?

“人呢？”袁重樓轉過頭來，他不曉得這個小娃娃葫蘆里會賣啥藥，但丞相認為并不重要。

“就在外面?！惫芗一氐?。

正說著，袁重樓已經帶著兒子和管家來到了前堂。

院落外的門口站著一個太監，那人正是福如海。福如海看著袁重樓相府前的石獅子，上次來他是跟著上任總管太監來的，那時他低著頭，只能看到它的爪子。此刻他是昂首看著它的眼睛看了許久，直到袁重樓狀作慌忙的來到院門前。

“福公遠來，怠慢了?！痹貥莵淼皆洪T前卻是沒有跨出去，只是作揖道。

“哦，不妨事，正是傳了陛下口諭，讓您去見他老人家。”福如海沒有進去的意思，皇帝并不待見這位丞相，所以他也只能做到這一步。

“哦，陛下喚我可是有要事？”袁重樓聽得明白，是讓他進宮面圣。這一時有些讓他不習慣。先帝未駕崩前，他也少有進宮面圣的。主要是那個先帝從來乾坤獨斷，只是后來放權給他之后也鮮有召見。

這不是第一次召見，但每次都有新體驗，這讓袁重樓不得不小心應對著。

“哦，陛下正做完帝師留下的功課，便突然讓我喚你去，你是知道的，奴從來不問國事，這哪怕是前朝都是大忌。莫不是官人在試探奴？”福如海確實不知道為什么李凡要下旨召見這位權勢日盛的丞相，而且是夜宵封禁皇城的時候。

袁重樓在這個時候被召見還是第一次，原因是夜里并不好進宮，除非有重要的事情才會破例。

“不敢不敢，只是這夜已深了，此時入皇城是有些不合時宜。福公乃是陛下身邊人，自然得陛下信賴之人，卻沒有試探天使之意。既是天子召見，我這便隨你去?！痹貥勤s忙道。

“好好好，你乘這副轎子去吧，陛下囑托的，奴不敢違抗圣命?！备Ｈ绾Ｖ钢砗竽琼斵I子說道。

轎子在夜色下看不出顏色，但轎子的突起四角上的雕龍顯示著它的不凡，只有皇家才有的物件。

“哦，既然陛下體恤老臣年邁，我這便隨你去。”袁重樓彎腰行禮，隨后站起身來看著那轎子，又回頭去看他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