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賭命之人
- 萬堺
- 淡月風(fēng)沙
- 2117字
- 2018-03-02 22:42:32
“砰!”的一聲,哈魯溫的鐵拳重重地?fù)舸蛟诹死钽宄康男乜凇?
那一刻李沐晨只感覺自己好似被攻城錘砸中了一般,一股巨大的力量從他的胸口擴散開,一瞬間靈魂仿佛都與身體脫離,腦海中全都是嗡嗡的聲音,眼前則是一片的模糊。
他整個人都在這重力下飛了起來,重重地撞在了八角籠的鐵網(wǎng)之上,接著整個人又好似面條一樣軟軟地滑落到地上。
全場觀眾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李沐晨的身上,沒有人出聲,所有人都屏氣凝神地盯著那癱倒在地年輕人,不知他是死是活。
裁判凱奇走到了李沐晨的身邊,開始用他那如公雞般的嗓子開始讀秒。
“十,九,八,七……”
哈魯溫已經(jīng)開始大笑起來,他舉起了自己的右手,就好似已經(jīng)是勝利者了一般。這一拳他使上了全力,他能感受到拳頭打在李沐晨胸口時實在的感覺。他對自己的重拳一向是很有信心,此時他已經(jīng)可以判定對手的死亡了,絕無再站起來的可能。
臺下的人也都被哈魯溫這一舉動點燃了,叫喊聲好似海浪般再次響起,將裁判凱奇讀秒的聲音都掩蓋了。
尼莫轉(zhuǎn)身看向身邊的阿加莎,卻見阿加莎一動不動只是那樣站立著,而她的表情卻被黑紗所遮擋。尼莫伸出手輕輕地放在了阿加莎的肩膀上。阿加莎沒有拒絕,也沒有說話,好似沒有感覺到一般。
“這事并不能怪你,是他執(zhí)意要去的。”尼莫說道。
阿加莎還是沒有說話,依舊面對著李沐晨的方向站立不動。
“五,四……”
觀眾們也跟著凱奇一齊讀起秒,就好似新年倒數(shù)時那樣的興奮,那樣的期待。人群中滿是歡樂的氣氛,有些情侶已經(jīng)在這愉快的氛圍下,相互擁抱,相互激吻了起來。
阿加莎突然推開人群沖到了八角籠的的近前,彎著腰大聲的喊道:“李沐晨!快站起來啊!”
她喊的是那樣的用力,仿佛用盡了全部的力氣,以至于在最后的“啊”喊出時已經(jīng)破了音。也在她拼盡全力彎下腰那一刻,她那頂在路邊買來的帶有黑紗的好似斗笠一樣的帽子從她的頭上掉了下來。她黑色的長發(fā),好似瀑布那樣紛紛揚揚的滑落,眼睛里的淚水好似斷了線的珍珠般大滴大滴的從眼角落下。
這世界上恐怕沒有比美人落淚更讓人于心不忍的了。《封神榜》中那九尾妖狐蘇妲己因為在斬首示眾前哭的梨花帶雨,引得姜子牙手下眾行刑軍士無一人忍心下手,最后弄得姜子牙不得不請出陸壓道人的斬仙飛刀,才親自給斬了。
此時阿加莎的淚水好似也有著一些奇特的用處,那就是讓所有看向她的男人都石化住了,沒有人能夠看到如此畫面還不駐足。
就在這時李沐晨的胸口上,一枚淡淡的紫色紋路匯集成的刻印閃動了一下。李沐晨先是動了動手指,接著睜開了眼睛。他用手抓住了身后的鐵籠,將身體微微撐起。
“剛剛有些困了這才剛睡著,你就把我叫起來了。”李沐晨臉色蒼白,卻依舊沖阿加莎擠出了一個僵硬的微笑。“你怎么又哭了,之前不是跟你說過別哭了嘛。”
阿加莎點了點頭,用手擦著眼睛上的淚水,也對著李沐晨露出了一個微笑。
“笑得真丑。鼻涕都還在呢。”李沐晨笑著說。
李沐晨胸口的那枚淡紫色刻印又閃動了一下,身體中的血液好似又開始活動了起來,他的臉色也變得好了一點。然而那一閃而過出現(xiàn)的刻印因為衣服的遮擋而沒有被任何人察覺。
在場的其他人都看傻了眼,這家伙還算是人類嗎?挨了哈魯溫一拳整個人都被打飛了還能再站起來?還有這何時又多出了一位如此美麗的女子?
李沐晨站起了身,看著眼前已經(jīng)傻傻愣住的哈魯溫說:“看來,是我贏了。”
說完,李沐晨推開了八角籠的鐵絲門,步伐有些踉蹌的走了出去,而阿加莎早已跑到了門前撲向了李沐晨。
“痛,痛,痛,你輕點。”李沐晨齜著牙,只感覺自己的肋骨好像斷了幾根。
“哦哦。”阿加莎急忙將環(huán)抱李沐晨的雙臂松開,扶著李沐晨向酒館深處的休息區(qū)走去。圍觀的群眾,紛紛向兩旁退去,為他倆讓出了一條道路。
“那是阿加莎!那個女孩是阿加莎!”有人認(rèn)出了阿加莎,盡管她一直低著頭,用頭發(fā)將自己的面容遮住。
“阿加莎?是那個殺死了粉碎機科爾曼的女孩嗎?”有人問到。
“就是她!”
顯然阿加莎的大名經(jīng)過白天的那一戰(zhàn),已經(jīng)在整個法拉斯特城傳開了。
阿加莎抬起了頭,用眼睛環(huán)視了一周那些正在議論著她的人們。當(dāng)她目光所及之處,所有人都閉上了嘴,低下了頭。那是一種讓人后背發(fā)涼的目光,沒有感情,只有最為純凈的肅殺。
尼莫則跟在他倆的身后,抬著頭吹著口哨,好似一位凱旋而歸的將軍,接受著兩旁投來的羨慕的目光。
此時八角籠又變得冷清了起來,只留下了哈魯溫一個人還站在里面,汗水不斷地從他的額角,后背流下,渾身則不自覺的顫抖著。阿加莎,自己剛剛挑釁的居然是那個阿加莎。他靠在八角籠的外壁上,不讓自己癱倒,這感覺好像就是剛剛從死神的鐮刀下?lián)旎亓艘粭l命。
酒館又恢復(fù)了之前的熱鬧氣氛,擴音魂器里又發(fā)出了那個慵懶的女聲唱著,“遙遠(yuǎn)的故鄉(xiāng)依林夏,那是再回不到的故鄉(xiāng),戰(zhàn)火將那里點燃,哦,我心愛的姑娘……”
因為剛剛看了一場精彩的角斗的緣故,酒館里好似過節(jié)了一般,到處都是酒杯碰撞聲和人們的歡笑聲。
酒館中的人們就是這樣,他們是來尋找刺激的。他們中有,士兵,雇傭兵,旅人,商人,角斗士,苦力,當(dāng)然也有來自于花街的女人們。總之來這里的人絕大多數(shù)都是來自于社會最底層的人。他們朝不保夕,他們做著將頭掛在褲腰帶上的行當(dāng)。所以他們也從不去多想,也永遠(yuǎn)不會去攢錢。他們將掙來的錢全部都用在買酒,賭博,抑或是女人的香床上。
這就是他們的生活,也許過了今天就是自己的生命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