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里,白皙而結(jié)實的身體,不著寸縷,被閻寞兮重重地捏出了一層淤青。單手緊緊抱著被紅紗裹住的男人,腳下如飛的閻寞兮已經(jīng)開始喘息不定。
“我,要,殺,了,你!”咬牙切齒地從牙縫里擠出這五個字,男人恍若謫仙的臉上,還氤氳著曖昧的水氣。
身后,那些殺手雖然物理速度及不上閻寞兮,但是憑借他們高階的神賜輔助,一直都死死咬住閻寞兮,使得閻寞兮半點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而看著面前身型快如鬼魅,氣息隱秘似空氣的閻寞兮,殺手們拼上了自己全部的神賜,也只是追了個不相上下。再者,如果他們稍一放松,閻寞兮便很可能在他們的視野和感知范圍里消失,所以殺手們也是追紅了眼,紊亂了氣息。
珍獸寶物,古木神秘。
閻寞兮此時所在的地方正是星月群山的中心山峰——懿月山。參天的古木蔥郁濃密,高聳入天;密集生長著的灌木喬木,蓬勃向上,人跡罕至。還有各種珍草異獸,警惕地在叢林里出沒。
可是,走著走著,閻寞兮卻發(fā)現(xiàn)樹叢下面出沒的野獸越來越少,整個山頭突然冷清安靜下來。只有身后窮追不舍的殺手們那笨拙的腳步踩在樹枝上發(fā)出的‘沙沙’聲。
緊了緊抱著漓鳳的手,閻寞兮一邊快速前行,一邊機警地四下觀望。曾經(jīng)在亞馬遜熱帶叢林里生活過一段時間的她,對于動物的敏銳直覺頗為了解。這樣大規(guī)模的動物消失,只有一個意思,那就是這一片叢林附近出現(xiàn)了大危機。
只是,這危機到底意味著什么,就很難斷言。可能是有大型猛獸出沒,也可能是即將出現(xiàn)毀天滅地的自然災(zāi)害??墒牵还苁鞘裁矗惸舛加X得她不能再繼續(xù)前進。但身后的殺手追得太緊,她根本甩不開他們,除了前進別無選擇。
腳下步伐不減,閻寞兮一如既往地前進,心中的思想?yún)s急轉(zhuǎn)直下,想到了一個險中求生的辦法。
“啪!”重重一掌拍在漓鳳的背上,閻寞兮移動的速度不僅沒有下降,反而忽然又加快了許多,“今天就當(dāng)我是救了從前的自己一命,你找到機會就快逃吧!”
被閻寞兮的一掌驚了一跳,運轉(zhuǎn)體內(nèi)神賜即將突破身上穴道的漓鳳這輩子第一次有了做賊心虛的感覺。
莫名其妙地聽完閻寞兮的話,不等漓鳳開口說什么,已經(jīng)加速跟殺手拉開距離的閻寞兮突然身子一低,從高空行走疾速降到了一顆樹干有十個人合抱那么粗的古木根部。
看準古木根部一個樹洞,閻寞兮兩指一掐,一點靈犀,繼而便將已經(jīng)解開穴道、全身一絲不掛的漓鳳丟進了樹洞里。
滿意地看了一眼樹洞里的漓鳳,閻寞兮隨手撿起地上的一根粗木棍,塞到紅紗綢緞錦衣里,接著又高高躍起疾速前進。
完成這一系列的動作,閻寞兮沒有半刻的遲疑。所以,在追在閻寞兮身后的殺手們看來,閻寞兮只是在他們眼前突然消失了一瞬間,又立馬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
充其量就是前面繁多的樹枝剛剛遮擋住了閻寞兮的身影,這種情況剛才一路追過來已經(jīng)發(fā)生了好幾次。
而沒有神賜之力的閻寞兮,他們從來就感受不到她的氣息,況且她的肩上還扛著那包著紅紗錦衣的漓鳳,殺手們便也沒有多加懷疑,一直追著閻寞兮深入了森林深處。
將肩上的木棍抱到胸前,閻寞兮微微側(cè)頭,觀察身后的殺手們有沒有跟上來。沒有了漓鳳壓在肩頭,閻寞兮的速度其實可以更快。但為了讓殺手們緊追著自己,閻寞兮一直在控制自己的速度。
很快,閻寞兮帶著身后的殺手,已經(jīng)跑到了離漓鳳藏身的那個樹洞挺遠的距離。
而且,附近已經(jīng)再沒有鳥獸走動,就連繁茂的灌木喬木都不在此生長,整個森林只有筆直擎天的古木,空曠而整齊地排列著,仿佛一個團的士兵在守護著什么珍貴而隱秘的寶物。
佇立在一棵古木的枝干上,對著這些肅穆而威嚴的古木,閻寞兮肅然起敬。
“站住,把漓鳳交出來,我們就放過你!”可惜,不待閻寞兮多觀賞幾眼,后面的殺手便又叫嚷著追來了。
順手抓過一把枝干上的樹葉,飛葉傷人,閻寞兮腳尖輕點,如風(fēng)似沙飄然前進。
幾片飛葉怎么可能傷得了二級的靈宗,四十幾個殺手停都未停,輕巧地劈開樹葉,又緊緊追著閻寞兮而去。
枝葉繁密,密不透風(fēng)。靜謐的古木森林,空氣里彌漫著澀澀的樹葉香,飄渺著一股神秘氣息。臉色陰沉地從樹洞里跳出,漓鳳鬢角的青筋若隱若現(xiàn),左手的指骨‘咯咯’作響。
他,從未如此丟臉過。被人多管閑事,被人幫助,被人救,被迫逃跑,動彈不得,無法反抗,躲在樹洞里……他這輩子從未做過的大失尊嚴的事情,今天算是做全了。
現(xiàn)在,那個讓他如此丟臉的女人,又自以為是地引開他的敵人,想要犧牲自己讓他逃跑。她,以為她是誰?要殺他的人,他自然一個都不會留。而她,他要她灰飛煙滅。
膚白如雪,凝脂櫻桃,一絲不掛地屹立于古木虬結(jié)的樹根上,漓鳳倏地周身燃起真火,瞬間焚毀沾染在皮膚、頭頂和發(fā)梢上的樹葉,繼而便朝閻寞兮引開殺手的方向射去。
穿木越林,風(fēng)過無痕。在高低參差的枝干上行走,閻寞兮猜測著漓鳳應(yīng)該已經(jīng)逃遠,而她也沒有必要再陪這些人玩了。因此,剛剛抵達一塊空曠的土地,閻寞兮便加快了腳下的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