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小果。今天課間操的事……我……”林韜走到時小果面前停住，欲作解釋。

“不關(guān)你的事，反正你從沒有喜歡過我，所以你沒必要做出這種很愧疚的表情和語氣，讓人看著很不爽。”時小果看著林韜那扭捏做派，打斷林韜的話說，然后徑直繞過，直往洗手池走去。

對啊，我怎么忘了。我好像不喜歡她。林韜在后邊望著時小果遠去的背影自言自語。

下午。

林韜把一張被折了好幾次的紙條，放在時小果正在看的書上。

好奇地拆開：“時小果，所以你準(zhǔn)備什么時候醒來？外面很多人在等你醒過來。我和你前男友龍?zhí)煲灰呀?jīng)輪班守了好幾天了。”

“我沒叫你守。”

“在醫(yī)院的你可是戴著氧氣罩，貼著心電圖，你確定？你深度昏迷的這些日子里，你爸爸可沒少給你打電話，羅大陸統(tǒng)統(tǒng)給你擋回去了，說是你忙，在出差，手機沒帶……”林韜將情況如實寫在紙上，字跡比之前好看了許多。

不管他說的是真是假，自己確實是不得不回去，從這場令人沉醉的大夢里醒過來，但是……

時小果看著對面認真看黑板做筆記的李瑯，心里開始漸漸地難過起來……

真的放不下，真的舍不得。

“今天是5月27號，距離中考，還有20天。”時小果在書本的右上角一撇一捺地認真寫到。

在待一段時間吧。

“時小果。你怎么了？”老師突然敲了敲時小果的課桌，看著目光呆滯眼角流淚的時小果，關(guān)心地問道。

聞聲，旁邊同學(xué)齊刷刷地看向時小果。

“嗯，啊？哦，我沒事，我沒事，謝謝關(guān)心。”思緒被打破，時小果手忙腳亂地收回停在李瑯身上的目光，笑道。

“那認真聽課。”

“嗯，好的。”

剛下課，心里一團糟的時小果，合上書本，徑直走向球桌旁等著疾跑過來的向千山。

“向千山呢？”等了許久，排隊的人已輪回了好幾次也不見向千山人影，忙向平時跟他玩得要好的同學(xué)問道。

“他？不知道，好幾天沒來上課了……”

“他好像住院了，請了兩個星期的假。”

兩男同學(xué)回道。

“什么？嚴不嚴重？”時小果一下子懵了。才幾天不見，這小伙子居然一聲不吭地住院了。

“不知道。”那兩男同學(xué)搖搖頭。

今天是5.27，如果沒記錯的話，向千山已經(jīng)住了三天的院，那么明天就是他做手術(shù)的日子。時小果努力回想著向千山之前跟她說過支離破碎的話語。

恍惚想起那本寫滿了關(guān)于李瑯的日記本里應(yīng)該有向千山的電話號碼，好像是1888多少來著……

思索片刻，時小果拔腿就往教室跑去。找到日記本，然后一頁頁翻開……

沒有。

再想想……

向千山給的號碼，是被記在……

“向千山，諾，寫字好看點啊。”

“好的。”

從前，自己好像給了他一個日記本，寫畢業(yè)留言，是棕色封面。

可是現(xiàn)在，時小果眼里只有李瑯一個，只給別人寫了留言，自己卻沒買啊。

時小果懊悔地拍了拍自己的腦門，連忙放好本子，又往球桌旁跑去。

“林韜，借你手機我打個電話。”時小果捏著剛得來的手機號碼，回到教室，來到正在玩游戲玩得亢奮的林韜面前，說。

“等下啊，我打完這局。”林韜頭也不抬地說。

“向千山，你大爺?shù)奶粔蛘塘x了，住院了……也不跟我說一聲。”忐忑的連線聲剛被接起，時小果沒好氣地說，然后是控制不住地哽咽。眼淚也不由自主地順著臉頰滑落。

“誒誒誒，你別哭，你別哭，我很好，”聽著電話那頭傳過來的哽咽聲，向千山一時不知所措，忙安慰道，“我真的很好，醫(yī)生還夸我年輕人治愈療效快呢。”

“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一聲？”

“去醫(yī)院的那天是星期六，我怎么跟你說啊，是不？”

“嗯，好像也是。”時小果抹了一把眼淚，點點頭。

林韜看著旁邊像個小孩子一樣說哭就哭的時小果，不禁覺得好笑，原來這平時大大咧咧沒心沒肺的一個人居然也會哭。

難得。

時小果和向千山簡單的聊了幾句便掛了，林韜看著將手機還給他后準(zhǔn)備起身拍屁股走人的時小果，“你什么時候才能醒來？”

“中考過后。”站住腳，時小果頭也不回地說。

“還有21天啊？那么久，我撐不到啊，我已經(jīng)來到這個夢境好幾個星期了。那天我醒來的時候，我已經(jīng)躺在你旁邊的病床上插著氧氣管了。”

“那就中考前一天。”時小果想了想說。

不能再早了，怕跟李瑯在一起的時光更短；也不能再晚了，她不想因為自己而連累到他人。

“好，我陪你一起。”林韜看著時小果的背影，像是下定決心了一般，說道。

“謝謝你，用不著，”時小果回過頭看著林韜，說，“這是我自己的事。”

“但是我想……”林韜一臉認真。

“哎呀，算了，隨你。”時小果看著林韜那認真的眼神，一時招架不住，說。

林韜看著時小果離去的背影，思考著剛才脫口而出的話，或許是為了想讓心里舒服一些吧，盡管自己可能并不喜歡他，但也不能讓她沉浸在這不知何時才是盡頭的夢里。

伴著梔子花盛開的畢業(yè)季，校園里一片快樂和不舍的氛圍，好看的留言冊里是對好朋友的祝福以及對未來的期盼；藍白色校服的空白處，是瀟灑亦或是工整且看一眼就知道是誰的簽名；在拍了好幾次張的畢業(yè)照選出最好看的那張；找與自己玩得好的同學(xué)、朋友、同桌、校園里的植被合影……

和收藏的個人大頭像。

“李瑯，可不可以把你的一張給我？”時小果一臉傻笑，對李瑯說。

“嗯。”李瑯從書底下摸出一張大頭像拿給時小果，撐著頭繼續(xù)看書。

“大哥，我也想要。”羅大陸走過來，笑道。

“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