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霧重。
鐘麟山上，漸漸彌漫起一片氤氳的濕氣。
孫小乙拉著龜丞相坐在火堆旁，分了他半只野兔，兩人大快朵頤，吃的不亦樂乎。
這個龜丞相，是自己穿越到西游的世界里，遇到的第一個真真正正的有名號的精怪，龍宮水府的堂堂丞相。
東海龍宮，跟花果山還真是做了幾百年的鄰居。
這老頭口中所說的故人，應該不是孫大圣，大圣眼高于頂，東海龍王都看不上，怎么會成為老龜的故人。
奇怪了，花果山上還有什么人跟龜丞相有舊么？
孫小乙一邊吃，一邊時不時的瞄著身旁的老頭，這家伙，真像是幾百年沒吃過東西似的，抓著半只烤兔狼吞虎咽，吃相簡直慘不忍睹。
“龜丞相，到底什么人讓你保護我的？”某一刻，孫小乙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唔，唔，這個，暫時不方便說。等猴王回轉花果山，自然知曉。”龜丞相吃的滿臉油，嘴里囫圇著回了一句。
孫小乙眨了眨眼，突然興奮的說：“喂，老丞相，既然咱們都幾百年的鄰居了，要不然，你引薦我去拜東海龍王為師吧？先學點本事再說。”
“咳咳，萬萬不可。猴王莫怪，東海龍王乃天庭司雨大神，怎能做你師父。”
“靠，難道龍王還瞧不起老孫？”
“這……老朽可沒說過。”
孫小乙斜瞥了他一眼，哼哼了兩聲說：“既然這樣，相見就是緣分，你好歹也是龍宮丞相，應該有點啥寶貝吧，來來來，吃了老孫的兔子，總得回個見面禮不是。”
說完，直接過去掀起龜丞相的長袍，自顧自的翻找起來。
“慢點，慢點，猴王莫要心急，哎呀，揪到老朽的胡子了。”
“趕緊的，有啥寶貝拿出來看看。”
孫小乙毛手毛腳的，把龜丞相扯的衣衫凌亂，忙不迭的爬起來躲到對面，驚魂未定的看著孫小乙說：“猴王真是，跟當年的大圣一個脾氣。”
“寶貝，寶貝，寶貝……”孫小乙也不理會他，坐在石頭上，翹著二郎腿，搖頭晃腦的念叨著。
“咳咳，猴王且聽老朽一言。”龜丞相用袖子蹭了蹭油亮的嘴，接著低聲說：“猴王，老朽現身，其實是有原因的。”
“你忽悠誰呢？你分明是餓急眼了才跑出來的吧？”孫小乙撇了撇嘴。
“呃，這個，敢問猴王，是不是要上山求仙學道？”
“是啊，聽說山上的麒麟觀有老神仙。咋了，有問題？”
“有沒有問題老朽不知道，但是這座山可不太尋常。”
孫小乙一愣，疑惑的說：“怎么個不尋常法？”
“妖氣彌漫啊。”
“妖氣？妖氣是什么感覺？”孫小乙大感新鮮，龜丞相好歹也是水府成精，想必有些見識。
而且，自己還真是不知道，這妖氣是什么東西。
受到現代人思維的影響，總覺得這些古怪的東西應該也能具象化到某些現象上，或者物質上。
“猴王聰穎，天賦異稟。記住，妖氣的感覺，就是任何能刺激你不舒服，或者大異常理的現象。老朽言盡于此，明日自見分曉。”
龜丞相突然整理了兩下長袍，站起身來，竟然像是要走。
孫小乙急道：“老丞相，你干嘛，怎么走了？”
“猴王莫急，緣分天定。明日猴王如能順利拜山，則老朽在山下等猴王百日時間。如果猴王拜山不利，去山下忘憂鎮仙來居找老朽便是。今日事了，老朽告辭了。”
“喂，等一下。”
孫小乙一個箭步躥過去，還沒等碰到龜丞相的衣服，他身上就突然像是浮起一汪水幕一樣，人影瞬間消失了。
這還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看見仙法神術。
應該是龜丞相的水遁吧？
孫小乙心中驚奇，剛剛的感覺相當奇妙，眼睜睜的看著他身上涌出水幕，而他的身影就像全息圖像一樣消失了。
驚嘆之余，卻又有些莫名其妙。
這老頭現身一見，到底有啥目的？
難道就為了吃半只烤野兔？
不對，他話里有話，難道這山上有妖精？
突然，孫小乙腦子里靈光一閃，之前在樹上等著野獸掉落陷阱的時候，自己好像睡著了。
迷迷糊糊中，突然被一陣奇怪的聲音驚醒。
醒來之后，還以為是野兔掙扎的聲音把自己驚醒了呢，現在想想，不對啊，自己爬上那么老高的樹上，山間又清風習習，吹的樹葉嘩嘩響。
下面野兔的聲音再大，恐怕也沒辦法驚醒自己。
難道，有妖精出現，想吃了自己？
結果被龜丞相嚇走了？
一想到這，孫小乙渾身的毛都乍起來了，趕緊四周看了一眼，心里暗想，以現在這副凡軀，要是碰到個會妖術的妖精，那不是死定了。
該死的，龜丞相怎么就走了？
孫小乙越琢磨越覺得頭皮發麻，現在再看四周山林，黑漆漆的，已經沒了白天那種令人心曠神怡的感覺，遠處總像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似的。
對了，龜丞相說，妖氣的感覺，就是能刺激的你不舒服，或者大異常理的現象。
不知道為什么，腦子里突然想起水汐來了。
白天的時候，在水潭里，她曾經用手指點在了自己的額頭上，當時她的手指，冰寒刺骨，凍的自己腦門子直發麻。
這種現象，絕對不合常理。
水汐肯定是妖精，該不會是她要吃了自己吧？
不行，在地面不安全，還是上樹吧。
孫小乙收起柴刀，縱身爬上身旁的古樹，找了個舒服一點的枝杈交叉的地方，小心翼翼的窩在里面。
接著，拔出柴刀，緊握在手，瞪著眼睛警惕的看著四周。
與其冒險夜間趕路，莫不如在樹上堅守一夜，明天一大早，趕緊上山尋找麒麟觀，有仙人的庇護，妖精就沒那么猖狂了吧。
就這樣，孫小乙強撐著眼皮，硬生生熬了大半宿。
在凌晨的時候，也就是一天中最黑暗的時刻，終于上下眼皮一搭，腦袋一歪，呼呼大睡起來。
這一覺，當真睡的昏天黑地，人事不知。
而且，睡夢中，似乎又見到了水汐，見到了這個純凈如水，傾城絕色的女人。
夢里，水汐笑的很開心，在她臉上，看不出一絲異樣，純真的像個孩子。
她跟孫小乙在水里開心的戲水，絲毫不在乎美麗的嬌軀若隱若現，更不在身上的粉色肚兜，已經成了孫小乙眼中的魔咒。
某一刻，眼前的粉嫩越來越近，越來越模糊。
突然，水汐似乎咯咯一笑，玉手輕揚，她身上的粉色肚兜，竟然跟著紗裙徹底被扯了下去。
那一瞬間，朦朧的玉白，晶瑩剔透，孫小乙心神劇震，啊呀一聲驚呼，翻身從樹上直接跌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