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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放開心.放手

“小喬進屋沏兩杯茶來,茶葉問如心拿,她知道泡什么茶的?!蔽液ν绦牟桓是椴辉傅赝现_步進了屋后,轉頭有些報歉地對著子夫道,“她就是這性子,從未進過宮,在外面和我一道野慣了……真希望你不要怪她?!睆氖裁磿r候起,我和子夫之間豎起一道墻,一道由不甘、疑問筑起的高墻,將我和子夫隔在了墻的兩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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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子夫淚眼婆娑,突然間朝我跪了下來,嬌柔的臉上爬滿了淚的痕跡,有讓人心疼的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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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吧,不需要跪著的?!蔽彝衅鹱臃?,讓她依舊落了座,關心的道,“大著肚子還跪,傷了徹兒的骨肉,他豈不是會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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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聽入了子夫的耳里,她哭得更是利害了。什么時候子夫變得這么會哭了?我暗自思忖,從前的子夫還是我的丫頭小柔的時候,是那么的嬌俏可人、堅強勇敢,如今她可有些變得像《紅樓夢》中日日悲泣的林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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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了孩子不該哭的,傷了身子也傷了未來的小寶寶?!蔽以贌o他法,只能用她肚子里寶寶的安全,來讓她停止哭泣,“靜靜說話,不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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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我還以為您已經死了,總覺得心懷內疚,總認為是我自己害死了小姐,您若不是念及多年的主仆之情,以血救我,不會身子骨虛弱而亡……現在您總算回來了,讓我也可以心安不少……”她絮絮不停,似有千言萬語的感慨與報歉的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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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淡淡的笑著、聽著,遙遙地望著浮云流光的天際,飄浮不定的云啊,你究竟是以怎么樣的形態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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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茶來了!”小喬的聲音打斷了子夫的話,笑容燦爛的出現在我面前。茶盤上放著兩盞茶,只是讓我稀奇的是兩杯茶是不一樣的。上好白玉青瓷茶盞里血色如霞,飄散著一般淡淡的清雅之香。我笑了笑,望著這盞玉瓷茶碗在我面前放定,普洱茶。另一杯小喬不怎么有禮貌的用力在子夫面前放定,一只銀色的雕花戲蝶茶碗中清盈盈的水如碧水潭中的水一樣清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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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夫的眉目微凝,有些不快的神色散發出來,臉色有些蒼白,手指都有了些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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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了眼小喬后,看本在屋內的如心蓮步輕移走了出來,知是她的主意:“如心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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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知道娘娘喜歡喝普洱茶,當小喬來問我拿茶葉的時候,我本想泡上兩杯的,只是轉念又想了想,覺得還是只泡上一杯的好,生怕衛夫人喝了普洱,又喝出個好歹來,現在衛夫人又懷了陛下的龍種,奴婢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啊……思忖了片刻,決定還是上了清水,可又生怕又有人想害衛夫人或者是嫁禍于您,轉念間便舍了玉瓷茶碗,用了銀質的蝶戲花,即可驗毒又……”如心向來牙尖嘴利,一聲聲似在解釋,又一個個矛頭指向了衛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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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子夫從一開始小喬上茶的時候就想到了如心的這番解釋,所以才會氣得唇口發白的。我無奈苦笑,來鳳閣中有了一個牙尖嘴利的如心、一個心直口快的小喬,再也不會安靜了,她們兩個就像是為護主而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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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怪如心的那張利嘴!”我瞪了一眼如心,讓她好生閉上那張嘴巴,轉頭對子夫道,“她只是擔心我和你罷了,皇宮內苑里有太多的秘密不是嗎?如果你我還都只是當初公主府里的你我,我們一切都會活得開心一些,只是我選擇了他、你也選擇了他,而他也選了你我,便成了命中注定,怎么樣的一切都是我們該去承受的……”包括我的長門悲怨、包括你未來的三尺白綾。我默默在心里補充了一句。突然又想當初網友說的一句有關劉徹的愛情,其實想來想去劉徹最愛的人還是陳阿嬌,雖然陳阿嬌被關入了長門宮,至少劉徹所有的女人當中她是唯一一個善終的,而且娘家并未因她而凄冷遭殃。我想到此次莞爾一笑,冰冷的長門宮莫非也是劉徹愛人的方式之一?那我是不是還該謝謝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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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子夫緊握的手漸漸放松,蒼白的唇角微微向上揚起,淡然如風,所有的情緒都掩蓋在了笑的后面,落入我的眼中多多少少有了些許的凝重之感,如壓竹的厚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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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夫……”我拂去心中積壓的雪,輕輕的呼喚出聲,又有太多的感慨無法說起,于是我嘆了口氣,將白玉青瓷茶碗內的普洱一飲而盡,當茶香滿溢心間時,我又道,“子夫,這便是皇宮內苑的悲哀啊,當提防與背判一再重復的時候,什么都變得有些草木皆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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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子夫似乎也想明白了一些東西,喃喃地道,“是啊,如果我還是你的丫頭小柔,我們還在公主府無憂無慮的生活,什么都會變得簡單些,只是……一切都已經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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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柔!”我展顏微笑,叫著她當初的名字,示以她安心的笑容,“放心吧,你和徹兒在一起的日子會比我長遠很多,你只需要安心的活著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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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夫微微顫動,同樣示我以一笑,多多少少有了份感激的情緒。小柔如前生的日子,那個俏皮可愛的丫頭,曾經躲在柳枝身后,開心地瞧著小姐與陛下的月下幸福依偎,然后撿起小小的一枚石子,向他們擲石,最后嬉笑著靠近,惹來他們親切的笑聲……那時的日子很開心,甚至那時陛下瞧她的眼神親切和善帶著些許的寵溺,可是自從那一天成為了他的女人之后,和善依舊,只是他的眼神少了寵溺,添了些生分的客道,他待她好,似乎只是一種責任,少了當時的那般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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