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總有些心事？”張騫逗弄著我送予他的那匹跨日，遙搖望入遠山，清風浮起一陣如雨般的落葉，旋轉(zhuǎn)著舞動，若是山間精靈。小時候我總喜歡對著落葉起舞翩躚，曾經(jīng)以為那便是快樂，誰知如今想起方是一種隱隱匿在心尖上的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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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辱不驚，任窗外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望天上云卷云舒……”我答非所問，手指尖兒輕輕承接了落黃一葉，已是入秋的節(jié)氣了，天高云淡、風云隨意卻偏生多了落葉這一東西，平生生添了幾分凄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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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騫搖頭，想了想又側(cè)著頭道：“自在是自在，只是也有些認命的姿態(tài)。”言罷，他也不再言語，牽著跨日靜靜地走著，，而我也不再開口，由護衛(wèi)扶上了馬車，鉆入了里面，捧起一杯漸涼的茶水，吞進了肚中，權(quán)把它當酒，一飲而醉人忘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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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前進，我閉上了眼，任它道路顛簸。觸眼而來的黑暗中，我試圖靜氣凝神，卻發(fā)現(xiàn)心事也是如同秋日枯黃，只要有一陣小小的風，它便會舞落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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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到了東甌國邊界之地。”張騫遙指遠方霧霽朦朧的城，瞧了眼我探出的腦袋，“此塊地界都是以甌越族人偏多，越人好戰(zhàn)，我們大家也要格外小心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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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下令吩咐眾人備嚴，隨時提防，又棄了豪華馬車，與他們一道騎馬前進。原因自是珠簾絲曼、織錦華蓋的馬車入了好戰(zhàn)之地，只怕是會成了塊肥肉。張騫贊賞點頭，馬的步伐放慢了不少，和我等講著有關(guān)當年越王勾踐滅吳后分封的公侯及屬地，其中便包括了東甌，到了周顯王三十六年，越國瓦解，勾踐后裔中出現(xiàn)了兩個族，一是甌越族也便是我們?nèi)缃衩鎸Φ某浅亍獤|甌，另一個則是閩越族，雖同為后裔，但為了爭族長之位，而常年爭紛不斷。到了高祖時，因兩族有功，便對東甌的無諸及閩越的雒搖封王，保留了他們部落的自主之權(quán)，并未多加干涉，未附屬于漢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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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傾耳聽著有關(guān)越國后來的演變歷史，不禁暗暗嘆息國之無常。本只是想特地跑回會稽看一下千年之前的故鄉(xiāng)，站在相隔千年的歷史長河中和父母站在同一塊土地上，道一番別離之情而已，不想平添了一份感觸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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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近越地，水澤也多了好些，時隔千年，水的面貌則是未改，阡陌水道，縱橫錯交，較起現(xiàn)代的清秀猗麗，多了一份豪放粗況，也不失另一種別樣風景，讓人心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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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不對勁？在空曠的空氣中我似乎嗅到了一絲異樣，縱使東甌較長安清冷，但也決不至于此般靜寂，我們已經(jīng)到了城門下方，諾大的城池，城門緊閉。無奈之下，我們將馬放開了些，仰頭望向上方，未見將士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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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互視，幾人詫異東甌閉城一事，均無了話語。秋老虎的余溫，仍可燙死一群螞蟻，片刻下來，因為靜寂的關(guān)系，溫度在逐漸升高，我的額上沁下了幾滴汗珠，馬兒也因多時的停頓而開始焦躁，馬蹄在原地踏出一番零落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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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圍城而行如何，能到達會稽嗎？”我微皺峨眉，有聽張騫說過東甌入會稽路程較近，應(yīng)該也有其他之路，但是還是問了聲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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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改走水路，速度會慢些，不過平穩(wěn)。”張騫在馬背上，指了指河道，“再騎馬前進一段路，尋條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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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前行了半里路遙，終是尋到了一葉小舟，只是承受不了眾人的分量，于是我們當即立斷人分兩組，我、張騫、承回、承固走水路，承森、承淼、承磊、承晶四人依舊騎馬走山道，屆時會于會稽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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