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去病抓住時機在劉徹用手抹去不斷流下的鼻血瞬間，迫身上前，手掌一探，取面門。另一只手往劉徹嘴巴里一帶而過。劉徹神色微凝，手回捏住自己的喉嚨干嘔不斷。霍去病此刻更是退離，雙手架在胸口，盯著劉徹的動作，得意扭頭對向劉安，指指劉徹：“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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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寸斷腸？”不待劉安回口，我便接過了霍去病的話，“痛如斷腸，失若斷腸，斷腸寸寸、痛裂肺……”我喃喃自語，心不舍，眉微凝，驀然抬眼，“去病，你的毒會不會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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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活該用上寸斷腸。”霍去病用極淡的口氣，回應我的話，“他害你心痛，還不夠用上這寸斷腸的毒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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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必竟不想害他丟了性命，我只想讓他明白我才是他的所有，沒了我，他什么也得不到。”我神色凄楚，不忍心見劉徹痛苦的模樣，雙手扶住霍去病的胳膊，“有解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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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去病搖頭：“無藥可解！”他的一句話宣判了劉徹的生死。不經意的目光中，我和霍去病都瞧到了劉安無意中流露出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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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嘔著喉嚨，掙扎痛苦的倒在地上，渾身抽搐，所有屬于帝王的尊嚴都在瞬間瓦解，只剩下卑微的痛苦殘喘。我跨出一個腳步，欲跨上前去抱住他的身體，卻被霍去病拉住了手：“你忘了他對你所做的一切？你不想再報仇了嗎？”他憂郁的神色逐漸浮現在俊逸的臉上，“那我為你所做的一切又算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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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緊銀牙，狠下心腸，淚滑落的瞬間卻突兀的揚起了笑容，似喃喃自語：“我怎么能忘了他才是傷我最深的人……是啊……該還的，他必須還我的，何況這些痛只是我心痛的百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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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言，救朕……”難以呼吸的疼痛讓向來鎮靜的劉徹也變得亂了方寸，只曉得一遍遍的喚著，“救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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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捂住耳朵，不斷后退，一直退避到了劉安的身后，才松開了手，含淚對劉安道：“皇叔，阿嬌必竟是不忍心看著他痛苦，所以我還是先告退了，這里的一切就由你和去病作主便成了。”也不待劉安的回答，便轉身飛快的跑出了未央宮，似要把劉徹痛苦的嗚嚀拋開在自己的世界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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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離了未央宮，我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用手抹去了滿臉的淚珠，仰頭望向天際浮游的云層。天是蔚藍色的，明凈清透到了極致，不像是這變化多端的皇宮，除了黑暗還是黑暗。權勢可以是讓人的心蒙蔽，甚至親情亦可以拋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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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安緩緩低下了身子在劉徹的面前，用力拍拍他因痛疼變得猙獰的面頰，心疼的皺皺眉：“皇叔向來最疼你的，從小我待你如子，你也明白的。”他干脆拋開了王爺的架式，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知道我為什么會幫阿嬌對付你嗎？”顧自回答，“除了疼阿嬌之外，最重要的是你推行的那個《推恩令》，竟想借此瓦解各侯國政權，讓我等王爺受郡縣官吏的管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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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什么疼阿嬌都是你的借口，后面那段才是你的真心話才對。”劉徹在痛苦中睜開眼睛，忍著源源不斷的疼痛，陰冷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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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兩個是為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小言，只要他開心才好。”霍去病學學劉安的模樣，坐倒在地上，見承固他們依舊擺足了架式原地而站，揮手道，“你們四個都出去，留我們三個說說話。”見他們識趣離開，他方才繼續之前的話題，“劉徹你也許已經知道我的一切，所以也該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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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一切我都看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劉徹精神足了不少，瞥了眼劉安之后，“閻冥，朕真的沒有想到過你的這一個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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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的毒……”劉安驚訝劉徹的中氣十足，疑惑他的表情，“還有閻冥是誰？”眼前除了劉徹，便只有他和霍去病，那個閻冥從何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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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霍去病哈哈大笑，把胳膊擱在劉安的肩上也不顧他是什么王爺的身份，摸摸自己的鼻子，“你沒聽說過地府閻王的名號，你也太遜了吧？”他似很可惜的嘆氣，指向劉徹，“你解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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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不過得等等朕先活動一下筋骨，剛才裝中毒還真是累人。”劉徹生龍活虎從地上躍身而起，舒展身子，伸了個懶腰之后，繼而坐下，見到劉安如此失神，更是笑得開心，“朕不得不承認他比朕強，從來朕以為自己才是世界的主宰，直到九天前才發現了一個事實，帝王的權力再強，也敵不過命運；帝王的能耐再大，也敵不過時間；帝王的后宮再多，也敵不過真心……這些都是那個地府的閻王閻冥讓朕明白的，因為只有閻冥才是掌控生死的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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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安依舊不解劉徹話中的意思，霍去病挪動屁股靠近了些，把大臉湊到他的跟前：“也就是說你—劉安，就算擁有全世界也沒有用，因為閻王要你三更死便不會留你性命到五更。”霍去病抬手指向自己，“不巧，我霍去病只是第二個身份，第一個最真實也是最可怕的身份……閻冥，只要我讓判官這么隨意的筆一勾，那么你就算這一秒得到了皇位，下一秒就可以淪入地獄，臣服在我的面前！可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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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怕……怪力亂神的話，我劉安怎么會相信？”劉安神色微變，嘴硬死不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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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和霍去病也不去理會他，顧自己聊天，簡單的閑聊中卻讓劉安一點點陷入了凌亂、陷入了擔憂，也陷入了一座足以讓人冰凍的冰窖之中，越來越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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