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安靜靜地笑，神色得意。



我低俯下身子，唇在劉徹的耳廊上點下：“徹兒，如果你在這一刻醒來，會是如何一番感受？”言罷，我起身對司馬大哥笑了笑，“大哥，此番此景，你到時可得留下一篇名傳千古的好賦哦！”



“你哦！”司馬相如縱容的一笑，“你說得還真沒錯，我也感到一絲異樣了。”他手中的匕首在劉徹的頸間移開，放在手指間把玩，“呵呵……第一次敢拿到擱在天子的脖子上，但愿他醒來后，不要……”司馬相如用手比劃了一個殺頭的動作。



“放心，你絕對可以吃到老、活到老！”我拍拍他的胸口，向他保證。



打斗聲愈加的激烈，讓我和他不由停下了嬉笑，目光移到了中心點。衛青的動作還真是利落，不愧為是久征沙場的將軍，戰斗力和爆發力都是超強的，跳躍、出拳、抬腿每個招式變化之間都透露著一種力的剛猛。而承固他們四人在配合和行動中都是有效互承的，四人相輔相承，形成了一個難以攻破的陣法。再瞧瞧在場的宮人們早已被此情此景嚇軟了腿腳，有的更是干脆一暈了事。



我打了個哈欠，抬頭望了望日頭，半個多時辰過去了，這衛青還真難解決。百無聊賴之下，看來我只能找衛子夫說說話了，瞧她蒼白模樣肯定都是嚇壞了吧。



我無視紛亂，繞過衛青他們，悠閑地來到衛子夫身側，右手在她那如削的美人肩上用手一扣：“再告訴你一句話是本宮的東西，誰也搶不走。只要本宮放話一句，皇族的勢力還有包括羽林男兒們都會啟動他們對本宮的保護措施，這些措施，他們是不計代價的。這一點也是你奴婢出身的卑微皇后所無擁有的，你再是辛苦往上爬都只會是徒勞無功。”從什么時候起，我說話的口氣也可以變得如此的損人帶刺，一字一句中都是對衛子夫心靈深處的最大打擊。



“你恨我，恨到不惜謀返叛逆，背叛陛下？”衛子夫微顫著失去血色的柔唇，一字一字地從牙縫里冒出。她怎么也想不到曾經肯為劉徹不斷付出，替他劈荊斬棘的女子，會成為最終背叛劉徹的人。



“對，不惜一切！為得只是找回本宮的尊嚴和當初所受的委屈。”手指間的力道又加大了一些。呵，當初去病教的和在大漠學得的功夫，倒都是在用在這力氣上了，“別以為，不知道你在本宮的背后做了些什么，當我傻子嗎？利用普洱茶對自己下毒的一場苦肉計、替我不斷向劉徹求情的一場對、以退為進的計倆外加一場雪中送炭的好戲，但本宮最恨的是你居然還把爪牙伸到宮外，小喬送信遇險也是你從中派人下的手吧？”瞧著她一點點的委頓神色，我知道我的估計一點也沒有錯，趁這次機會也得好好讓衛子夫反醒過往的錯誤。



“對，這些都是我做的！”衛子夫貝齒一咬，干脆全部承認，“在你和陛下面對，永遠沒有我存在的影子，他連一眼的回顧都不肯施舍給我，我愛他，真的很愛他。我所做的一切也只是為了得到他對我的一絲流連。我用了很多的手段，讓你們反目，可我最終卻只得到了他的人，得不到他的心，他的一顆心只在你身上！”她啜泣著，“你難道真不能念在他對你一心一意的份上，放下你的恨意？”她淚光盈盈還真是能令人疼惜，當初我和徹兒為什么都會忽略她不容忽視的美麗容顏呢。她的話是令我感到些許欣慰的，至少讓我看到了她的真心，至少那個曾伴我長大的小柔還有一絲的存在。



啊……



弟弟！



衛青傳來一聲悶哼，承回的一個回旋踢正中他的心窩。承淼刀鋒一閃趁機上前，迫近他的眉尖。衛青一手捂住生疼的胸口，左手擋向額頭的同時，一枚竹制的圓球破窗而入，生生砸開了承淼的匕首，使刀刃偏歪了方向，只是割落他的幾根耳間的發絲。



“玩球怎么從我的長門宮玩到這座未央宮來了？”我輕輕笑道，笑意盈盈地從地上拾起圓球，托在手掌中把玩嬉戲，然后輕輕將球往上一拋，借由它下落的力量，頂在了食指尖上，微動手指，球以順時針的方向不停旋轉。



“沒辦法，我還想留著衛青的命，只能出現啰！”霍去病聳聳肩，把目光對上了劉安，對他抱拳道，“王爺難道不想收服衛青的那些手下，留下他比殺了他更值得。”霍去病淡淡的笑里，令人找不到溫暖的痕跡，冰冷若是冬日的湖水，寒沏心脾。



“霍去病，你說該怎么做？”劉安負手而立，開口詢問。他向來對這個霍去病又怕又喜，他就像是個上蒼創造的完美人物，堅韌、勇敢、聰慧、機緊，具有一個作為戰將所具備的所有優。更大的一點，他身上似乎擁有上天對他的最大眷顧，有些時候總是讓人懷疑行軍之時，不是他在配合著天時，而像是天時配合著他，助他作戰一般。這像的完美戰將，他卻不聽從于任何一人，哪怕劉徹也是一樣，他的存在只像是在守護阿嬌，只為她存在。這是他的最大弱點，也是他劉安可以利用的優勢。



“要替人出氣，當然得用最出氣的方法。”霍去病架著雙手，瞧了兩眼衛子夫后，“讓本以為得到一切的人，眼睜睜看著明明握著手心中的東西，一點點從指縫隙里撒落，直到兩手空空……好不好玩？”霍去病見劉安來了興趣，繼續他的話題，“再打個比方，如果這衛皇后是真是喜歡陛下的，有什么才是能讓她真正傷心的？”



劉安低眉靜思，他的話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傳言也看來不是有假，霍去病的狂傲并不是劉徹所能控制的，現在他的言語之間，明顯是把矛頭對向的是昏睡中的劉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