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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6章 長門一尺地.無轉還

小喬輕輕拍著我的背:“小姐不哭!”她瞧著被劉徹甩落在地上的兩個布偶,不斷安慰著我。良久,她突然有些心疼的開口:“何必呢,為什么要苦了自己?”她明白了,陛下的怒、小姐的傷,只是小姐自己為自己設下了一個局,難怪有一段時間,小姐總是神傷地縫制著一些東西,原來就是布偶人。

風的距離

不是彼此的糾纏

而是注定相遇

無法相守

雨的傷心

不是傾天而下的離

而是注定消失

無法相擁

如果風雨

可以穿透時間的光

寧可回到遠古

斷絕在那時

黑漆沉悶的大牢鐵門在一聲,“霍去病可以出去了!”之后,終于釋放了自由的光芒。囚服裹身的霍去病依舊掩蓋不了他那份與生俱來的氣質,淡定從容而耀眼。

“霍去病,穿上這身衣服去見陛下吧!”看守大牢的獄卒,捧出一套整齊的衣物,擺至他的面前,心中暗忖:入了這廷尉死牢能出去的也就他一個,也算這小子福大命大了。

“他想通了?”抖了抖擻精神,活動了一下胳膊腿,灑脫的一笑,回頭望了望整整待了好幾個月的大獄后,抓起獄卒送上的衣服,甩到自己的肩膀上,沖著他擺擺手后,瀟灑地走出了讓他身子呆到生銹的廷尉府。

莊嚴的大殿上,此刻無疑籠罩在一層陰暗的陰影當中。劉徹如暴風雨來臨前的寂靜沉默,凝結成一層堅硬的冰層。

霍去病無待人傳召,跨進了大殿,抬頭遙視著高高在上的劉徹,同樣無視朝中所有的朝政大員的注視眼光。

“我來了!”

“去病來了就好,一旁站在吧。”淡淡地聲音從上方響起,聽不出喜怒。

霍去病扁扁嘴,站至一旁原來的位置,未換的囚服站在大家所有人中顯得有些突兀。

“去病,怎么還穿著晦氣東西?”衛青有些牢騷,上下掃視著他灰白色的陳舊衣物,輕聲道。

“呵呵……我喜歡,很親切啊!”霍去病無所謂的聳聳肩,繼而又將目光移到了上面的劉徹身上。被召喚回了所有的記憶,塵封在內心的傲然如青松般的篷勃,他的淡定與上方的劉徹形成兩股氣勢,在空氣中對決。

好一個霍去病!劉徹冷睨倨傲的霍去病做了幾日的牢獄,竟不減絲毫英氣,反而更增,目光中所呈現的是遼闊無邊的光芒,一身囚身在他身上與別人的錦袍玉衣毫無區別。只可惜他和他都一樣,都成了自己信賴之人手下的巫蠱布偶,想到這里,他的心一陣酸痛。隨后,似下定了決心般,揚袖而起,目光丟向一側的太監。

太監站前一步,咳了咳聲音:“陳皇后妒忌成性,以巫蠱之術,惑亂宮闈,實有失皇后之德,故廢皇后,除鳳牌,遷長門宮,閉門思己過……”

巫蠱之術?霍去病劍眉微斂,好看的唇角微微牽址起一個嘲諷的弧度,掃視所有竊竊私語的大臣之后,安然處在原處,不言亦不語,比起其他的人來,他反而無關己身,如看一處臺上的戲。

廢后的召書終于在朝臣的喧鬧中定了下來,眾人散盡,霍去病依舊站在原處,負手立手,靜靜地看著有些憔悴郁悶的劉徹,淡淡的笑著。

“你怎么還不走?”劉徹牽扯起一抹苦笑。

“臣想走,不過轉念心想您一定會有話對我說,故留了下來。”突然間的廢后,肯定事出有因,巫蠱之術,其他人他說不定還會相信,不過小言絕對不可能,她不是愚婦,豈會做出這種無聊的把戲。

“昨天朕去看了她,昏黃的燈光下,她異常的美麗,她的舞更似傾天下最華美的舞,看著她摔倒、看著她疼痛,朕的心在陪著一起痛,我終于推開了門,跨進了那道將我和她劃分在線內外的門檻,心想朕明日就接出冷宮,讓她回來鳳閣……”回憶起那般出塵如仙的舞,嘴角間噙著的美麗笑容,他的心被再一次悸動,輕輕間早已奪去了他的心神。

“事情不會這么簡單,不是嗎?”霍去病走前幾步,隨意倚靠著雕龍的金柱,抱著手臂,悠閑地等著他的下文。

“巫蠱!”劉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冷冽的光芒,聲音陡然上揚,“兩尊布偶,她亦點頭承認,她的恨、她的怨,還有她濃烈的殺意!你知不知道,他想要朕的命,也要你的命!”溫婉如水的女子,動了殺意的心,居然如此可怕。

“哈哈哈……”霍去病不怒反笑,指了指自己的鼻子,笑道,“她是該恨我,不過她這小女子從來不知道恨字怎么寫,別看她玲瓏剔透,好像比什么都聰明似的,其實她可笨得很、傻得很!”很可笑的一個笑話,她恨他和劉徹,用盡手段想要殺他們?他搖搖頭,她愛劉徹,愛到甚至可以犧牲自己的性命,怎么可能要害他?而她對他霍去病,是依賴,是相纏多年的往事記憶,她又怎么可能對他也想害?

“你不信?”劉徹俊逸出色的臉龐顯現著疑問。

“我信!”霍去病停下了笑,點點頭,“生與死,愛與恨,本來就這么簡單,如今我看穿了,必然也就不在乎了,她是否打入長門宮,也必然與我無干!”小言你這個傻丫頭,所做的一切都是將矛頭指向了你自己單薄的身體,你又何必承擔起這么多的事在弱小的肩頭?霍去病有些心疼的暗暗罵著小言,面色上依舊是波瀾不驚的淡然。長門宮是注定,既然無法改變這個事實,不如大家都敞開心扉去接受,說不定會有另一番機緣轉現也有可能……

霍去病有些不一樣了,當初的莽撞,換成了成熟的態度,轉化的有些快,有些令他吃驚于他的蛻變。

霍去病踱步離去,走向了外面的藍色天空,清盈的風、和煦的光,游離的云,隨著他修長身姿, 慢慢的和他一起消失在那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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