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看我的眼神很鄙夷，讓人忍不住的氣憤，我一不是小偷，二不是狗仔，小孩子亂猜什么！

“跟你說哦，這可是很重要的地方，不能隨便跟這里玩。”這孩子的眼神太可怕了，他再不走開我就真的懷疑自己是小偷了。

“他是我的客人。”憐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對嘛，門開了呀。

“你聽到了，我是客人！”這個家伙現在才幫我解圍，也不知道他在后面是什么表情。

“殿下說的不是你。”秀澤從身后揪住我的衣領，將我拖進房間。

“爸爸！”這孩子突然沖憐的方向喊著，跑進房間，往憐的身上一跳，被憐牢牢的接住。

憐的臉上露出難得的溫情，像個慈父般的笑容。

這一切也太不可思議了……我無法確信自己的耳朵。

“這是我兒子——日渡冥。”

“冥少爺就是你要見的重要客人。”秀澤把我往憐身邊推。

冥少爺？是他？

我的腦子就像在晴天受了一個霹靂，就像被霹靂燒焦了，就像燒的人事不知了。

“……”如果這就是憐一直以來的秘密，如果這就是憐找假白金的理由。那我，那我情愿不知道，我什么也說不出來。

“爸爸，她一直在偷聽你們說話，你快把她趕出去啦。”日渡冥用蔥嫩蔥嫩的小手氣憤地擺著。

憐把孩子放下，走向我這邊。

“她是你媽媽。她的名字很好聽，牧野由依。”這算什么意思，這種事從來都沒有和我商量過，就算是一個提早的通知。

“才不是勒！我媽媽姓凌波啊！”小孩子上下打量我，突然發現什么很驚奇的事，過去扯憐的衣角。

“她穿的是凌波媽媽的衣服，她是小偷！”

憐送我衣服的原因，是為了偽裝…

不敢低頭，我不想看到自己現在的樣子。

憐擁住我的肩膀，“這幾個月，讓由依媽媽帶你玩，好不好。”

“那凌波媽媽什么時候回來？”

“很快”

“爸，我好想媽媽，阿冥好久都沒見到媽媽了。”

“很快就可以了…”憐情緒上的波動從表情上是感受不到的，但是他捏我肩膀的力道卻越來重，他的指尖在顫抖，他這樣的用力，他這樣的掩藏自己……我并不是不痛，只是已經忘記的喊痛，也許我心里有個地方比他的情緒更沉重，那么憐，你能不能感受到？我求你憐，不要這樣對我…

“小少爺，我們先回家吧，少爺他們還有事要談呢。”秀澤抱起日渡冥，從地下通道出去，他留下我們，來好好消化這個事實。

“爸爸，早點回家，我有好多事要對你說哦。”冥在秀澤的懷里沖著這邊喊，這幼稚的聲音，真的很可愛，為什么這么可愛，還揪著我的心，爸爸，媽媽，多麼美好的稱呼，可惜他的媽媽與我無關…

他們走遠了，衣柜的門也重新關好。

憐抽開手，靠坐在離衣柜不遠的床背上。

我等著他的解釋。

“冥就是我今天要你見的人。”

“所以我穿成這樣也是為了讓他接受我？”我在質問，可他很平淡。

“冥是個孤兒，我和小雨在街上撿到的。”

孤兒…

“那個時候，他還在嬰兒車里安睡，我完全可以把他圈在懷里。真的很小。可是我和小雨也很小，我們根本不會養孩子。沒辦法，我背著家族將阿冥送到貴族寄宿制學校，利用日渡家的權利，為他創造了一間嬰兒房，請了那個學校最好的侍女照顧他，而我和小雨會不定期的去看他...我還為他取了日渡家的名字，那個時候真的很開心，我們就好像真正的一家人，后來小雨離開…他就沒有了媽媽，他并不知道自己是孤兒，所以我從來不否認他是我親生的，我不想傷害到他…”

“然后你就可以傷害我嗎？”

……

“你為什么不提前告訴我，你從來沒有問過我愿不愿意做他的媽媽，你從來沒告訴過我你有一個兒子，你的契約里從來沒有寫我除了要做一個假白金之外還要做個假媽媽！”

“牧野由依，在這件事上，你沒有權利選擇。”

“為什么，我不要什么假白金，也不要什么假媽媽，為什么什么都是假的，為什么我遇見你之后就全部都是假的！”

“如果你喜歡我，那么你就必須接受阿冥！”他堅定的眼光，讓我的一切反抗都軟塌塌的落地。

“當然，你也可以選擇解約，然后回到原點。”

這一刻真安靜，這難得的沉默。真好。

“是這樣嗎…日渡憐，就因為我喜歡你是不是，我喜歡你是不是，就是因為喜歡你是不是…那么，如果我是這么的喜歡你，你會不會有一點喜歡我呢？你會不會？”為什么這種早就知道答案的問題，我還問的出口，為什么我早就知道的事，自己還在懷疑。如果說我對憐一點希望也沒有，那一定是假的，對不對？

他重新靠近我，他注視，他認真，他開口。

“我的心里……只有小雨，我們只是在履行契約。”多美好的一句誓言，多堅定的愛情承諾，可惜，不是給我的，可惜，我沒那么高尚，可惜，憐這么高高在上的人，我不配走到他心里。

那么從這一刻起，就讓我對他絕望吧，徹底的清醒。

“我承認，我們在履行契約，以后，你說什么我都會做到，我一定會做到。在契約內，我會做一個好媽媽，做個合格假白金。因為，我答應過了，至于喜歡你這種東西，不會成為什么理由了，除了我答應的，我不會再為你做任何事。希望你也依照契約，照顧好我媽媽。”

我不喜歡你了，我不想再喜歡你了，可是我明明更加的喜歡，你的坦白，在這一刻是這么傷人，又是這么的真實，日渡憐，你知不知道你最令人喜歡的地方，就是這酷酷的真實，就是你試圖隱藏的真實。

因為喜歡，所以不喜歡。這之間的界限…沒人知道。

“那么，我回去了，少爺再見。”這樣的疏遠，不知對我有沒有用。

“由依…抱歉”

我背過身對自己笑了，不必，算是對我自己說。然后，眼淚決堤。

不哭出聲音，是因為它不是流給憐看的，那么我故作堅強，是不是給憐看的？是的話，我應該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