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天下午，秦坤永應一個客戶地要求一起去買裝飾材料，在去的路上他接到了張聆楓的電話。張聆楓說道“小秦，你好！不好意思打擾你了。你現在是在忙嗎？”

“哦，是張姐啊。怎么有事？”

“也沒什么事……”張聆楓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我只是想問你你有沒有時間？如果你不忙的話，我想請你去外面坐坐。”

“哦，那可不好意思啊。現在我正在跟一個客戶在建材城寫材料，等我忙完了再說好嗎？對了，有一件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什么事啊！”

“因為我這邊木工師傅人手不夠，所以我想你那邊工地能不能先停一個星期？”

“沒問題。反正時度你掌握就好了，不要給我拖太久都沒事。”

“那行。我晚點再打電話給你。”

“拜拜！”

等秦素澤陪客戶選定好材料時間已近傍晚，客戶原本想請他吃飯，但被他找了一個借口推辭了。他們相互道別后，秦素澤才回到公司就給張聆楓發了一條短信，告訴她他已經沒有什么事了，可以和她見一面。但張聆楓卻回短信過來向他道歉，說晚些時候她和一個朋友有約不方便走開，于是他們又改約了另外的時間。

秦素澤待在公司里畫平面圖畫到九點便繼續不下去了，連續幾個小時和一大堆的線條打交道把他的頭都搞大。秦素澤玩了一會兒游戲，剛好陳筱椏打電話過來要他去紀念碑的大排檔接她。他本不想去，可是陳筱椏卻發起了小姐脾氣來，沒奈何他只好起身出門。秦素澤的車子經過江濱路的時候驀然看見張聆楓與時承勇站在路邊，兩人看起來像在吵架。無謂多管閑事他加大了油門，車子從兩人身邊急弛而過。從后視鏡他隱隱地看到兩個在拉扯。

紀念碑大排檔的生意還是一如既往地好，客朋滿座。盡管已近10點，但人行道上依然擠滿了車輛與人流，如趕集般擁堵。廣場上音樂、說話聲不絕于耳。秦素澤到達的時候聚會的時間已經過半，桌面上一片狼籍。大家在陳筱椏的旁邊給他讓了坐下，然后叫來服務員加添了餐具。因為遲到，所以他剛一坐下就被幾個起哄著要罰酒三杯，秦素澤找了各種理由推脫但最終還是避免不了。好在他也不是一個扭捏的人，很快三杯就下肚了，接著還打了一個通關，然后就靜靜地坐在一邊聽陳筱椏朋友們海闊天空地瞎侃。

雖然秦素澤不是一個不善于交際的人，但他卻不太喜歡和陳筱椏的朋友們聊天，除了不時地敬酒喝酒，他幾乎沒有說什么話。他也不是對這些人有意見，主要是他們之間沒什么共同語言，因為她的是朋友圈里大多是無所事事而家境殷實的公子哥或小姐們。這些人依靠父輩們的資本從小就沒有受過什么苦，時有時無地做些散工，經常時候他們比一些小公司里的老板還牛，不爽的話隨時炒老板魷魚。這些人在一起談論最多的是出國。國外對他們來說就是天堂，只要跳出去他們相信自己也會像父輩一樣卓有成就。同樣地，他們父輩也不指望他們能在國內賺到大錢，他們拼著命地用自己累積半生的財富把他們送出國外。正應了這個地方的至理名言吧，在家一條蟲，在外一條龍。

在秦素澤的眼中他生活的這座縣級城市雖然比很多小縣城來得富麗堂皇，但它的發展卻變得有點畸形了。一波又一波去國外趕潮的僑民經過艱辛打拼帶回來的可觀財富，惹得很多安分守己的人眼紅，市民們的心態被這樣的一群人扭曲了。出國的門路五花八門，旁門左道盡出。簽證是他們心中的龍門，躍過了便有了他們家族飛黃騰達之路的希望。上一輩影響著下一輩，有錢人影響著那些想要暴發的人，整個城市都在為了人口出口而絞盡腦汁。

整座城市里的人們不管是愿意或是不愿，他們多多少少的被金錢奴役著，當然這是整個國家很多地方的通病。有錢人在揮霍的同時拼命地固守著他們的財富和地位，小康之家想方設法得擠入上流社會行列，沒錢的人則期望著有一天能咸魚翻身。對金錢觀淡薄的秦素澤生活在這樣地城市里面，時常產生出與這個社會格格不入的念頭，尤其是他所從事的這個行業接觸了太多地有錢人之后想法更甚。

因為設計作品的效果出眾，“泊園”累積了一大批的客戶資源，可是秦素澤深刻地體會到什么叫知音不遇。雖然他一直致力于通過家居裝飾來改變這個城市人的生活品味，但這么久的實踐終于讓他知道了什么叫行不通。要么是有意識拼湊出來的裝修；要么是裝飾風格雷同；要么就把房子堆砌得充滿銅臭味，沒有半點居家品味。也許是每個人對家的概念理解得不盡相同吧，秦素澤惋嘆著把沉浸其中的工作思緒拋開。一個正舉著杯子向他敬酒。

又是一輪敬酒、喝酒，在陳筱椏的干涉下，他慶幸自己能夠能免則免。秦素澤坐在廣場上越發地覺得無聊，正當他準備找個托辭一走了之的時候張聆楓的電話適時地響起。因為陳筱椏在身旁，他接電話的時候只是輕輕地說了句：“喂！你好！”

“阿澤，是嗎？睡了嗎？”張聆楓甜潤的嗓音在他的耳旁響起。

“沒有，我正和幾個朋友在外面坐著。有事嗎？”

“也沒有什么事。既然你有朋友在，那算了，改天再約你好了。”

“哦。你到我公司樓下了呀。那你在那等我一會兒，我馬上過去。”

秦素澤最后的一句話把張聆楓弄得一頭霧水。她正想再問他時，他卻已經把電話掛了。秦素澤騙陳筱椏說他的一個做設計朋友要用他公司的電腦改一個設計方案，要他馬上趕過去。

陳筱椏便沒有強留他，只是讓他晚些時候過來接她。秦素澤嘴里答應著，順道跟她的朋友作了道別手勢。等把車子騎出兩三百米后他停了下來，拿出手機給張聆楓打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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