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澤的思緒又一次回到童年，這段時間他已經習慣了自己的變化，好在每次回憶不似以前那般總是充滿酸痛。那個時候每到夏天，他們一群孩子總是在他父親帶領下在清澈的溪潭之中肆意地嬉戲玩鬧。剛從父親那里學到了一招半式的秦素澤，老氣而認真地做起了張聆楓的教練。至今，每每想起兩個小孩在水中的笨拙樣，秦素澤都會忍俊不禁。那是多么開懷無憂的童年啊！大家互相往對方身上潑水打水戰，玩得不亦樂乎。偶然擦身而過的小魚引得幾個小孩竟相追逐，笑聲隨著溪流流淌在整條溪流。

秦素澤癡想著童年的點點滴滴，全然忘了自己身在池中。突然，他腳底一緊整個人朝后撲倒，不自覺得叫了一聲“啊”沉到了水里去，原來陳算趁他不注意偷襲了他。一不留神他被嗆了兩大口水，揮舞著手在水里撲騰著。陳算浮出水面看著他狂笑了起來，而張聆楓也停了下來靠著泳池邊，對出糗的他爽朗微微笑著。秦素澤向陳算潑了一掊水，馬上潛到水中向張聆楓方向潛去。等他鉆出水面的時候，張聆楓笑著看著他說道：“好久沒有游泳了，感覺真的很好。今天我好開心呀！”

“哦，是嗎？那以后你有時間的話我們可以常來的啊，我可是這里的常客。這里什么都好，就是水挺臟的，不知道你會不會習慣。”秦素澤捋干臉上的水對張聆楓笑道，在她身邊站住，反身用手撐地坐到泳池邊上。

“這樣的泳池肯定不會怎么干凈。我以前很喜歡游泳的，只是前幾年在國外一直都沒去游過。日本其實有很多海灘游泳，可是我都沒去過。”張聆楓朗聲說道，忽面一臉心馳神往地說道，“我還是比較喜歡老家的天然泳場，我們那的溪水很清靜自然，特別舒服。小時候，我就經常跟伙伴們一起到小溪里游泳。那里到處都是裸露的石頭，還有清澈見底的溪水，歡快自在的小魚兒。暑假的時候，我們大半的時間都在溪里渡過的。”

“你說得這么好，那改天我們一起去見識見識怎么樣？我們還可以到里面去釣魚啊，那種感覺一定很棒，最好再來個燒烤什么的。”秦素澤佯裝很向往地說道。張聆楓說得那些都是他們曾經一起經歷過，他們都不曾忘記。

“也許還有吧。我家搬到了鎮上以后，我就很少回村里了。那里每年都有很多人電魚，我估計沒有什么魚了。”張聆楓黯然神傷地看著泳池，但很快地她好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興奮地說道：“釣魚應該沒有問題啦。我們那有一個水庫，那地方一定有魚的。”

“既是如此。那找個時間你一定得帶我去那兒玩啊。”秦素澤裝著迫不急待地道，“你老家不是有個地方可以漂流嗎？聽說挺好玩的，我們可以順道去玩一下，度個晚夏。”

“好啊！我也有一段時間沒有回家了，還打算過幾天回去，你要不要一起去？到時你可以住在我家，只要有時間隨你玩多久都沒有問題。”張聆楓熱忱在邀請秦素澤。

“那有時間的話我們過幾天就去，你家里衛生間的淋浴房的地方不是有鋪鵝卵石，我想如果我們自己在溪里面找一些鋪上一定更有意思。”他早有想與張聆楓一起回到村里的小溪取一些鵝卵石為她家裝修做裝飾，于是便趁機說了出來。

“對了，張姐。你游泳技術挺不錯的，是你爸教你的嗎？”秦素澤明知顧問。

“不是，是泊秋教的，就是我和你說過的那個男孩。他啊，簡直是個笨蛋！”張聆楓提到了童年時候的秦素澤，臉上一時洋溢著幸福，“明明比我小，還愛裝大人樣。那時候他爸剛教會他一點游泳技巧，結果他第二天就說要帶我去溪里教我學游泳。有一次我們兩個人差點就被淹死，還好剛好有一個大人經過，要不然那次我們就都死定了。”

“呵呵，看來你和他之間的故事還真不少啊！”秦素澤笑了，他也想起了自己當時的糗樣。“你現在還很想他，是嗎？”

秦素澤很想知道張聆楓這些年來是否也像他一樣經常都會想她。雖然他對她一直都無法忘記她，但他卻不知道自己是真心地想她，還是只是當她是他對仇恨的印象，因為每當他想到了她，心里總是有著太多的恨意跟隨，而把快泯滅了。

“是的，我很想他。”張聆楓惆悵萬千地說道：“這么多年了，不知道他過得怎么樣？離開家的時候他還那么小，寄居在他姑姑家里，也不知道受到委屈了沒？阿澤，你明天有沒有時間？陪我去一趟高山，可以嗎？我想去找他。雖然我知道可能找不到，說不定他已經去出國，但沒關系，我們去看看他生活過的地方也好。高山那個地方你會熟嗎？”

“可以。那里是我從小待的地方，很多地方我還算挺熟的吧。”秦素澤很爽快地應承道，他突然后悔自己問她這個問題，因為他不想看到她憂傷的表情。“反正我明天也沒有什么事，陪你一起下去一趟沒什么大不了。只是你知道他姑姑家在什么地方嗎？”

“我知道那里地名，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找到，不過有你這個向導我想肯定沒有問題。那我們明天一早就過去吧，先謝謝你了，明天到鄉下請你吃海鮮。”

“那行，明天早上你要去的時候給我打電話。”秦素澤說完，隨著“撲通”地一聲深深地扎入了碧藍的水中。

秦素澤之所以敢答應張聆楓一起回家尋自己的蹤跡是因為他知道她既使到那邊也一定找不到他。因為他在姑姑家前后才待了三年不到姑姑便全家移民澳洲，而從那時候起他就獨自在城里學習生活，所以鄉里鄉親基本都已經不認得他。

秦素澤的姑姑非常疼愛哥哥的孤兒。移民的時候她原本想把他也一起帶走的，但秦素澤卻不愿離開這座城市。于是，他姑姑便在出國兩年后在市區買了一套房子給他居住，還定期地給他和爺爺寄生活費，直到現在也沒有停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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