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咱們周六出去玩好嗎?你一個呆在家里一定悶壞了!”晚上我趴在媽媽的腿上,小聲的問著她,生怕引起她的不滿,她的眉頭皺的緊緊的,頭發也花白了許多。
“去哪里玩呀?現在媽媽不上班了,就你一個人工作很辛苦的,再說媽媽害怕和很多人擠在一起坐車的,還是不要去了?!眿寢尩哪樕暇尤宦冻隽艘唤z笑容,雖然一閃而過,還是被我捕捉到了。
“媽媽,這些你不要擔心,你養活我二十幾年了,現在該坐在家里享女兒的福了,不用坐公交車的,咱們自己有車,你說你想去哪里玩呀?去山里好不好?要不然去咱們老家吧?我還從來都沒有去過呢!”我高興的摟著媽媽的脖子,躺在她的腿上,一種久違的溫暖又回到了身邊。
“老家?老家一個人都沒有了去那里做什么?不去,你們看著辦吧!去哪里都行!”媽媽的臉又變的麻木起來,翻過身不說話了,我只顧著高興,打算著怎么樣出去玩,全然沒有感受到媽媽的心情。
半夜里我被一些聲音驚醒過來,側耳聽聽好像是從廚房里傳來的:“難道有小偷嗎?”我心里一陣緊張,在床上哆嗦了半天,這才悄悄的下了床,也不敢開燈,摸索著走到書桌前,拿起一根棒球棍,悄悄的把門打開了一條縫隙。
客廳里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見,倒是從廚房緊閉的房門里透出一點點的亮光,聲音確實是從那里傳來的,再看看媽媽的房門也關的好好的,小偷去廚房找什么呢?
滿腹的懷疑和恐懼支持著我慢慢的來到廚房的門外,趴在門上聽了聽,好像里面有人在磨著什么東西,發出“沙沙”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里發出很大的聲音。
我用哆嗦著的手悄悄的把門打開了一條縫隙,果然看見一個穿著黑衣服的人,背對著房門在地上磨著什么東西,體型有些瘦小。
“你是誰?跑到我們家來干什么?”我大叫了一聲推開門沖了進去,手里還高高的舉著棒球棍。
地上的人慢慢的,慢慢的回過頭來,兩只黑洞洞的眼睛直直的看著我,我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可怕的眼神,而它正是屬于我母親的。
“媽媽?你這么晚了,在做什么呀?”驚訝讓我手中的木棍都落了下來,掉在地板磚上發出很大的響聲。
穿黑衣服的人正是媽媽,頭發高高的扎起,她現在的裝束是我從來也沒有見過的,可怕的是她手里還提著一把刀,一把磨的明光發亮的匕首。
媽媽還是沒有說話,就那樣看著我,只一會的功夫汗水就濕透了我的衣服,我突然感覺自己想逃,想逃離她的視線,逃離她那空洞的目光。
堅持了幾分鐘以后,我打開門跑了出來,又隨手關上了房門,背靠在墻上深深的呼吸了幾口,媽媽的注視幾乎讓我窒息了,那目光太可怕了。
平靜了一下激動的心情,我悄悄的打開廚房的門,看見媽媽依然用心的磨著她的刀,我只有無奈的關上了房門,我很想去陪她,可是我不敢,真的不敢。我為自己的膽小感到羞愧,連忙跑回自己的房間,隨手鎖上房門,躲在被窩里,低聲的抽泣了起來。
“爸爸,爸爸你為什么這么早就離開我和媽媽了,要不然媽媽也不會活的這么辛苦!”我在心里喊著爸爸的名字,在我印象里他是很慈愛的,雖然印象很模糊。
這一夜我哭了個夠,淚水把枕巾都打濕了,最后實在是哭累了,才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佩兒,佩兒,我的女兒!”迷糊中我聽見有人叫我,睜開眼睛在昏暗的房間里找了半天,才在陽臺的一個角落里看見一個黑影。
“是媽媽嗎?”我小聲的問,因為我明明鎖了房門,媽媽又是怎么進來的呢?
“佩兒,佩兒,我的女兒!”黑影又說話了,這次我聽清楚了,說話的絕對不是媽媽,是個陌生的男人。
“你是誰?為什么跑到我的房間里來?”我恐懼的用被子遮住身體,顫抖的問。
“佩兒,是爸爸呀?爸爸來看你了。”黑影往前移動了一下,慢慢的朝我的床前走了過來。
“爸爸?你不是已經死了嗎?怎么會來看我?”他的回答讓我感到更加的恐懼了,爸爸多么陌生的名詞。
“佩兒,佩兒佩兒!”那人不再說話了,只是不停的重復的喊著我的名字,并且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