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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對歌3



(男):四(吆)月(吆)依呀哩么呀咿呀

那四月開的是什么花,花枝來抱花(依兒吆)

(女):哥哥你說啥?

(男):妹子妹子你聽話:

(合):那四月開的是刺梅花,花枝來抱花(依兒吆)

(眾人白):刺梅開花扎手哩,先看丫娃咋走哩

七不楞登一條條,八不楞登艾吆吆

(眾人唱):哎喲一個哎喲一個花枝是來抱花(依兒吆)



(男):五(吆)月(吆)依呀哩么呀咿呀

那五月開的是什么花,花枝來抱花(依兒吆)

(女):哥哥你說啥?

(男):妹子妹子你聽話:

(合):那五月開的是麥子花,花枝來抱花(依兒吆)

(眾人白):麥子開花掉落落,丫娃把咱叫哥哥

七不楞登一條條,八不楞登艾吆吆

(眾人唱):哎喲一個哎喲一個花枝是來抱花(依兒吆)



(男):六(吆)月(吆)依呀哩么呀咿呀

那六月開的是什么花,花枝來抱花(依兒吆)

(女):哥哥你說啥?

(男):妹子妹子你聽話:

(合):那六月開的是茄子花,花枝來抱花(依兒吆)

(眾人白):茄子開花顛倒掛,丫娃把咱該叫啥

七不楞登一條條,八不楞登艾吆吆

(眾人唱):哎喲一個哎喲一個花枝是來抱花(依兒吆)



(男):七(吆)月(吆)依呀哩么呀咿呀

那七月開的是什么花,花枝來抱花(依兒吆)

(女):哥哥你說啥?

(男):妹子妹子你聽話:

(合):那七月開的是蕎麥花,花枝來抱花(依兒吆)

(眾人白):蕎麥開花一股抓,丫娃又白又細發

七不楞登一條條,八不楞登艾吆吆

(眾人唱):哎喲一個哎喲一個花枝是來抱花(依兒吆)



(男):八(吆)月(吆)依呀哩么呀咿呀

那八月開的是什么花,花枝來抱花(依兒吆)

(女):哥哥你說啥?

(男):妹子妹子你聽話:

(合):那八月開的是西瓜花,花枝來抱花(依兒吆)

(眾人白):西瓜開花壓蔓蔓,丫娃名叫香串串

七不楞登一條條,八不楞登艾吆吆

(眾人唱):哎喲一個哎喲一個花枝是來抱花(依兒吆)



(男):九(吆)月(吆)依呀哩么呀咿呀

那九月開的是什么花,花枝來抱花(依兒吆)

(女):哥哥你說啥?

(男):妹子妹子你聽話:

(合):那九月開的是黃菊花,花枝來抱花(依兒吆)

(眾人白):菊花開花滿山有,丫娃跟上咱就走

七不楞登一條條,八不楞登艾吆吆

(眾人唱):哎喲一個哎喲一個花枝是來抱花(依兒吆)



(男):十(吆)月(吆)依呀哩么呀咿呀

那十月開的是什么花,花枝來抱花(依兒吆)

(女):哥哥你說啥?

(男):妹子妹子你聽話:

(合):那十月開的是野棉花花,花枝來抱花(依兒吆)

(眾人白):棉花開花遍地白,丫娃跟咱成雙對

七不楞登一條條,八不楞登艾吆吆

(眾人唱):哎喲一個哎喲一個花枝是來抱花(依兒吆)

這是一個男女聲對唱和二重唱以及眾人說唱的曲子,叫《十抱花》,廣泛地流傳在鹿縣東邊一帶地區,是社員勞動叫號子和正月里鬧秧歌的主要曲目,很受大家歡迎,歌詞粗曠質樸,歌曲委婉動人,猶如曠野的風,透著一股悍性。因此男女老少都能哼上幾句。一時群情激蕩,整個山峁仿佛都跟著動了起來,本來干不完的活一會就干完了,大家意猶未盡,久久不肯離去。這場對歌一般會進行一個多小時才會罷休,有時是兩個生產隊的人在對,有時是三個生產隊的人在幾個山頭遇到了一起,于是梁家河便飄蕩在歌的海洋里,顫悠悠地把人的心牽著往一起走。時間長了,哪個村子有幾個歌把式,哪個男人聲音洪亮,哪家女人嗓門委婉,大家都很清楚。如果是未婚的年輕人,便會引起對面年輕人的格外關注,正月里鬧秧歌的時候就拉了幾個伴兒前來觀看,不為別的,只為心里的那個人。

太陽臥著厚厚的云床休息了,晚霞把西半個天空涂得透亮,天幕漸漸拉合,暮靄籠罩著山野,勞作了一天的社員也該收工了。他們說說笑笑地往山下走,一天的疲勞似乎煙消云散。有些婦女已經等不及了,一路小跑往家走。

她知道,孩子們早就餓了。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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