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本把龐士杰和胡少卿召集過來開會,可是左等右等沒能等到胡少卿和龐士杰的到來。松本有點生氣,忙問手下怎么回事,手下也不知道,只能再去胡府和龐府走一趟。佀禿子自從煤礦的據點被抗日義勇隊端過后,他就被松本冷落,還讓他去找兇手,這次會議自然沒有他。
龐士杰和胡少卿沒來是有原因的,那就是胡少卿答應了龐士杰,和龐士杰一起給松本施壓,放了龐志國。傳令兵很快回來了,把龐士杰和胡少卿不來開會的原因說了。松本拔出腰間的佩刀,就要去砍了這兩個維持會會長,可是他很快就冷靜了下來。松本從小就在中國東北長大,深諳中國的人情世故。松本思索了一會,他決定去找胡少卿和龐士杰。這時候,白川走過來,說:“松本大佐,沒有支那人,我們一樣能打勝仗。何必等他們兩人呢?”
松本搖搖頭說:“你不懂,在中國這個地方,有一個奇怪的現象,只要沒有帶頭的,他們就是一片散沙,一旦有挑頭的,這些支那人就像一塊鋼鐵。胡少卿和龐士杰必須要來,只要他們跟著我們走,這北河灣的老百姓都像小綿羊一樣。”
白川說:“對這些支那人,就應該殺絕。”
松本道:“殺人容易,馴服難。我們大日本帝國就是要馴服他們,就和滿洲里一樣,培養多的皇協軍,我們才能進行這個地方的統治。”
白川聽松本說的有道理,他也就不說殺人的事了,他想了會,繼續問:“那我們這次的清鄉運動,如果龐家和胡家不參與,就搞不起來了?”
松本點點頭,說:“對,不但要龐家和胡家參與,我還要去找佀禿子,把上次的事給他道歉。佀禿子的部隊,我們還是要好好維護的。”
自從那天罵過佀禿子后,松本冷靜下來想透了事,想在北河灣這地方待下去,指望他們日軍的力量是遠遠不夠的。北河灣這個鎮子別看不起眼,但有煤礦,這里的大戶也多,這些大戶人家也各自有武裝力量。自從北河灣失守后,有的村莊為了自保,成立護衛隊,也有的成了抗日的主力部隊,比如北河灣學堂的尹德功的隊伍。就連當地的土匪都參加了抗日部隊,可見當地的老百姓難以馴服。這個地方,自古以來就是出梟雄的地方。每個朝代都有起義創業者。松本研究中國歷史,所以對這一帶的人,他不敢有一絲馬虎。
松本帶著白川親自登門胡府,但當他們到的時候,接待他們的是管家丁文瀚,丁文瀚告訴松本,胡少卿稱有病,臥床不起。白川一聽,頓時來火,他知道這是胡少卿端架子,他拔起腰間佩刀就要進去探個究竟。松本忙攔住他,告訴丁文瀚:“既然胡會長病了,我們這次就不打攪了,希望他好好養病。”
說完,帶著白川等人就要離開胡府,這時候,丁文瀚過來,喊住:“松本太君,我們家老爺還有個事想麻煩您。”
松本說:“你說,什么事?”
丁文瀚說:“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告訴您,北河灣鎮子有個不成文的規矩,就是仇恨再多,只要有人員被外人抓了,鎮子上所有人都要擰成一股繩地去營救。”
松本明白丁文瀚的話,這就是要逼著日軍放了龐志國。松本這會才明白,為什么胡家和龐家不來開會的原因。松本笑呵呵地看著丁文瀚,回答說:“你給胡少卿講,龐志國有涉嫌抗日的問題,要容審訊部審訊的結果出來。”
丁文瀚說:“好的,我把這事轉告給老爺。”
松本氣呼呼地離開了胡家,然后就向河西的龐家走去。走了一半,然后轉身回了指揮部。到了指揮部,松本陰沉著臉,白川不知道是什么情況,就過來問:“松本大佐,什么事讓你這樣不開心呢?”
松本說:“佀禿子的假情報,讓我很是被動,這里的刁民太多。”
白川說:“那就都殺了,我去清鄉。”
松本說:“把龐志國放了吧,我們還是需要本地名流的支持,不能得罪了這些名流。”
白川說:“那好吧。可我們的清鄉計劃還施行嗎?”
松本思索了一會,說:“針對這些刁民,清鄉行動還是有必要的。等龐家和胡家都來開會了,我會向他們宣布我的計劃。”
白川說:“好,那我現在就去放了龐志國。”
松本說:“不但放了龐志國,你要親自把他送到龐府,并告訴龐家人,錯怪龐志國了,是佀禿子的問題,讓龐家把對皇軍的恨轉移到佀禿子身上。”
白川很快到了牢房,龐志國被日本人折磨的半死不活。白川讓人把龐志國帶了出來,并好酒好肉的伺候起來。龐志國看著滿桌的飯菜,他也顧不得那么多了,拿起筷子就吃了起來。白川忙給龐志國斟滿了酒,說:“龐桑,這幾天錯怪你了,把你折磨成這樣。”
龐志國只顧吃飯,根本不理會白川,他的確好幾天沒有吃飽了。只見龐志國吃的滿嘴流油,大吃了幾口,然后端起白川倒滿的酒,一口喝下。吃了一會,似乎肚子不餓了,龐志國長舒一口氣,說:“要殺要刮,隨便。反正這個斷頭飯是給我準備的,我得好好享用。你不要在我這嘰里咕嚕嘰地嘰歪了。”
原來,龐志國以為要槍斃他了,他以為這是斷頭飯。
白川看龐志國誤會了,忙說:“龐桑,誤會了,這次是讓你吃飽,放你回去。”
龐志國聽白川這么說,他又不相信了,停下來說:“你們日本人有這么好?”
白川說:“真的,已經查明,你是被佀禿子誣告的,你沒有通匪,那些土八路和你沒有任何瓜葛。”
龐志國不屑地說:“放也好,殺也好,你們日本人說了算,我先吃飽再說。”
白川忙說:“對,對,先吃飯,吃飽后,我親自送你回龐府。”
龐志國聽到不殺他,吃飯也就沒那么急了,他現在很想快點回家。又吃了一會,就告之白川,說已經吃飽了。白川忙讓人又拿來一身干凈的衣服,讓龐志國換上,然后陪著龐志國,開車去了龐府。龐志國心里有數,能被這些鬼子給放出來,還是他老爹在北河灣的威望,沒有龐家的威望,這次是在劫難逃了。白川把龐志國送回龐府,也不住地給龐士杰道歉,又把松本的說辭說了,全部怪在佀禿子的假情報上。龐士杰聽后,暗暗盤算,維持會長還是要干下去,只有借助日本人的手,才能把佀禿子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