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地吃過中午飯后，劉小珊等四個人一起去青青世界轉了一圈。

一路無話，再回到市區時，已經是晚上七八點，找了一家川菜館胡亂點了六七個菜，再要了一支白酒和幾支啤酒，這一喝就喝到十點多，幾個人喝了個三分清醒七分迷糊的。

唐小婉的酒量淺，但也架不住劉小珊和呂迪軍兩人一再地相勸，大概也喝了有兩支啤酒，這一來結完賬剛走出川菜館不久，讓這外面的冷風一吹，打了一個寒顫，于是肚里翻江倒海地折騰了一番，吐出了一堆還未消化的穢物，腥臭難聞。

“你沒事吧？”陳偉兵不顧這腥臭，蹲下來拍打著她的背，關切地問。

“沒事！”唐小婉勉強回頭對著他笑了笑，臉上因為這一番折騰，慘白得如一張白紙，可這一吐，也讓唐小婉清醒了不少。

劉小珊看來也是喝多了，讓呂迪軍架著，腳步搖搖晃晃地，嘴里不干不凈地叫嚷著一些什么。

“小珊，我們回去吧！”唐小婉緩過勁來，走過來攙扶劉小珊。

“我不回去，我就不回去，我為什么要回去？哈哈，我就不回家！”劉小珊看樣子醉得不輕，語無倫次的，連嘴里噴出的酒氣也讓唐小婉反胃。

唐小婉不禁皺了皺眉頭。

“走吧，珊姐，時間不早了。”唐小婉很少見到劉小珊這樣失態，怕會出事，催促她說。

“要走你走，你這人也是，跟你在一起——沒意思！真——沒勁！我還想去玩。”劉小珊推開唐小婉的攙扶，軟軟地倚在呂迪軍的懷里。

唐小婉怔了怔，似乎猜到了一點什么，許久后才說：“那好，我自己回去，呂大哥，麻煩你照顧一下她。”

呂迪軍點點頭，然后吩咐陳偉兵說：“放心吧，我會的，偉兵，你送小婉回去。”

陳偉兵伸出手來想挽唐小婉的胳膊，唐小婉一閃，掙脫了，陳偉兵于是僵在哪里，不知道要做什么好。

“不用了，我沒喝醉，我自己可以回去。”唐小婉說完也不理陳偉兵等人的的反應，揮手攔了一部的士，鉆上了車。

呂迪軍和陳偉兵愕然目送唐小婉離去，只有劉小珊依舊還在胡言亂語，不知是真是假的胡言亂語。

是的，寂寞的心靈需要慰藉，唐小婉非常理解劉小珊的需求，但這樣的需求還不能為唐小婉所能接受，她明白自己是一個傳統得有一點過份的女人，即使自己這一年來，也承受著身體深處潛藏著的欲望的煎熬，但這欲望一觸到自己所壘的無形堡壘的時候，便輕易退卻了，毫無來由地退卻。可恨，自己為什么不能像劉小珊一樣活得灑脫一點呢？這可惡的堡壘，你又是怎么壘成的？老天啊，你是不是故意跟世人開了一個玩笑？你既然給了人類欲望，為什么卻要讓人壓抑這欲望？

對于這欲望，唐小婉也想不明白，人到底為什么會有這些欲望，是造物主引誘人類生生不息的一點甜頭，還是造物主隨意饋贈給人類的一點樂趣？或者說，這只是潘多拉的盒子，一打開，什么都有，包括邪惡，善良，歡樂，悲傷？

有些時候，唐小婉就厭惡這欲望，覺得這欲望有控制自己靈魂的可能，明明不想的，卻有些不由自主的舉動，比如劉小珊今天晚上的反常，或者就是受這欲望所驅使？

唐小婉打開車窗，任由夜風吹亂自己的頭發，頭腦空白一片，跟著就是眼前所有的景物都迷糊起來，本來兩邊的路燈是排列有序地發出昏黃燈光的，這一會不知是怎么回事，漸漸地幻化成一個格子又一個格子，織成了一張大網，緊緊地套在唐小婉的身上，讓唐小婉忍不住大吼了一聲：“他奶奶的！”

嚇得的士司機來了一個急剎車，停在路中央，問唐小婉：“小姐，你沒事吧？”

唐小婉搖搖頭，歉意地對著他笑了笑。

性，你到底是什么東西？唐小婉又是一臉的茫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