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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好一陣子驚喜到無法呼吸。

嘿！她是在承認(rèn)她喜歡我！世上還有比這更讓人心花怒放的事么？

“好，我說正常話。我想請你做我女朋友。”

他說得不動聲色，她聽得心驚肉跳。

電話差點掉到地上。

“你還說！你為什么還這樣說？！”她已經(jīng)泣不成聲。

他沒想到她哭得這么傷心。

“乖，不哭！我說真的。不是假設(shè)，不是契約！……”

他沒說完，那端已是忙音。匆忙再撥。

鈴響了好一段，她才聽。

“相信我，小錦！”他鄭重地說。

她已經(jīng)擦干淚：“我來問你，你能給我什么承諾？”

“承諾？你想要什么承諾？”

“比如天長地久？”

他不明白她是怎么想的。想當(dāng)他女朋友的滿世界都是。自從和陳惠歆分手之后，他從來沒有吐過口。

他以為小丫頭聽到這個提議，準(zhǔn)激動瘋了，就是哭也是喜極而泣。

他沒想到她會提出條件，而且是不著邊際的條件。

“想聽實話么？我猜你從來沒戀愛過。戀愛不是賽跑，喊一二三、預(yù)備、開始。戀愛也不是談判，擬好條款一二三，雙方簽字生效。所有的戀愛在一開始的時候，都是朝著天長地久的方向走。但是這種感情型投資的成功概率不是很高，所以我不敢給你承諾。”

“一個連承諾都不敢有的懦夫，配談什么感情！”

“你……好，”他咬咬牙，“如果我說能給你天長地久，我們就可以喊一二三預(yù)備開始了嗎？！”他也動了真氣，這丫頭，怎么突然變得冷酷無情？

“你拿什么承諾？你的婚事不被認(rèn)可，你將一無所有。你的承諾不都是空頭支票么？”

他已經(jīng)微怒：“照你的意思，我根本不該戀愛？！”

“我的意思是，你的戀情不要扯上我。我沒有資本玩這種奢侈游戲。”

“你，當(dāng)我玩游戲？”

“不，你在玩火。”

他怒火在噴發(fā)，語音里帶了明顯的諷刺：“我以為即使我一無所有，你也會和我天長地久。”

“那純粹是癡人說夢。窮光蛋只關(guān)心下一餐飯，不談愛情。”

她幽冷的聲音讓他打了個冷戰(zhàn)。

她沒有喜悅，沒有興奮。有的只是懷疑、否定和不接招。

她不是個正常女孩，至少他還從沒見過思路這么不搭調(diào)的人：在收到第一個戀愛訊號時，就來要求承諾。

她愛屬于他的一切更勝于他。

難道她本質(zhì)上仍是物質(zhì)女孩？

如果她是，那她應(yīng)該綁定他，和他共贏屬于他的一切。她這么輕易地推開他、拒絕他，不是傻到家了？

也許是她的沒經(jīng)驗遭遇她的防衛(wèi)過度？

他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依你看，戀愛應(yīng)該是怎么回事？”

“戀愛是神經(jīng)大條的人才會干的事。”

他想起來，她曾經(jīng)有一套理論“戀愛就是邪門武功！不戀則已，一旦戀上就不能自拔，最后走火入魔！”

他那時居然沒有警覺，這些話背后有著深層的心理原因。

她繼續(xù)說：“讓我告訴你‘愛’是什么。是我媽媽等待的韶華，早夭的青春。還有新媽媽展不開的眉頭、傷痕疊加的皮肉。如果你沒有誠意，請不要隨便說出這個字。”

她被錯愛嚇怕了。

“我又能好多少？生平第一次愛一個人，竟然以恨收場。我也早就不相信愛情了，發(fā)誓不再戀愛。你以為我會隨隨便便跟女孩們說情話？七年了，我第一次想戀愛。想讓你做我平生第二個女朋友。沒想到你會這么干脆拒絕。也許我命中注定要孤獨一生。”他略帶感傷。

“用不著難過。你只是被一個女傭拒絕，感覺很沒面子，如此而已。”

他不知道說什么好。

在聽到他愛的表白之后，還能這么冷靜，他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她根本不愛我。

如果她根本不愛我，那她之前說的“心怦怦跳、不自在，會得心臟病死掉”之類的話，又是什么意思？

“掛掉，睡吧。”

“等等！”他趕緊說“小錦，你說實話，有沒有喜歡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