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行。”莫總人未露面聲先聞地出現在保衛科門口，身后跟著趙主任。他往屋中一站，魏科長馬上給他搬來一張太師椅。莫總說：“小孔嘛，平時表現還不錯，一時要應朋友的急拿了公家三萬塊錢，本來今天就想補上，這說明他沒有犯罪動機嘛，只要他馬上將錢拿回來，公司就沒有損失，再說，國家培養一個大學生不容易，我們就給他一次機會。至于升職的事，因為牽涉到一些人，老唐，我看就暫時緩一下，我們再議一議。”

唐書記沒想到莫總是這個調子。若按莫總的意思，這次不但不能整倒孔子越，就連辦公室副主任一職，聽莫總的口氣，還是要給孔子越留著。這口氣叫他如何咽得下，而且，經莫總這么一說，唐書記的面子就沒地方放了。于是，他虛咳了一下道：“莫總，這么處理不妥吧，這已經是一件案子了，應該交給檢察院！我們恐怕沒有這個權力吧。”

“老唐，這我知道。但是我們可以變通一下嘛，你不說我不說，檢察院怎么會知道呢？”

唐書記不便再堅持。但是，辦公室副主任一職絕對不能松口，這關系到兒媳婦的切身利益。這也是他要為難孔子越的最初動機。于是他說：“莫總，我看，既然孔子越出了這么大的事，繼續擔孔副主任顯然已經不妥，而且，他作風有問題。”

孔子越心里在說，只要不坐牢已經萬幸，還當什么副主任。

莫總說：“這件事延后再議。老唐，關于孔子越這事，我今下午再跟你通一下氣，很重要的，屆時你就會明白的。喲，我得馬上趕去市里開會，我開會回來后咱們再談。”說著，莫總大步邁出了保衛科的門。

唐書記背著手踱了幾圈，突然有了主意。他說：“孔子越，雖然我們給你一次機會，但是內部處分還是要給的，你今天就在這里寫認識材料，老魏，我將他交給你了。”說著，又看了孔子越一眼，才踱回他自己的辦公室。

孔子越終于松了一口氣，要是莫總剛剛晚來一步，自己現在可能已經被唐書記送到檢察院去了。孔子越想不明白莫總為什么要這么護著自己。他剛才還跟唐書記說什么“關于孔子越這事，我今下午再跟你通一下氣，很重要的，屆時你就會明白的。”聽這話包含著什么暗示似的，可又暗示些什么呢，孔子越百思不得其解，最后孔子越打定決心，不管莫總出于什么目的，他總算對自己有恩，孔子越想著今后一定要知恩圖報，要鐵著莫總，認真努力地把工作搞好。而現在最重要的是，他要安下心來寫認識材料，眼前的災難暫時過去了，以后的事現在多想也沒有用。

孔子越的材料還沒寫完，保衛科就進來一男一女兩個陌生人。男的與魏科長打了一聲招呼，魏科長馬上認出了他，忙著要倒茶。那男的說：“魏科長，不麻煩你了，我們這就要趕回去復命。”他轉身對孔子越說：“你叫孔子越嗎？”孔子越說：“是的。”男的說：“麻煩你跟我們走一趟，我們是西區檢察院的，這是我的證件。”孔子越看到那個小本本，腦子一陣發暈，心一下子像被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