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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和親事端(三)

鐘馨雪昏迷的消息,在后宮迅速的傳開,而后宮里的女子對這樣震驚的消息,各自都懷著不一樣的心思。

晴玉蓉知道了這個消息后,驚得將心愛的花瓶都打碎了。可是她顧不得那么多,唯一想到是好好保護自己的孩子,萬般小心地撫上自己的肚子,生怕自己的腹中胎兒也會發生意外。

杜茗蘭聽了這消息后,雀躍著拉起連翹的手,要她給自己梳一個最漂亮的發髻,她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去看看昏迷中的鐘馨雪了。

阮熙真得到消息后,沒有像其他人那么激動,只是泡了一杯丁香花茶,望著窗外依舊燦爛的暮春景致,想著已經死去的阮熙靜與離開京城的阮熙媛,只是腦中偶爾會掠過英俊的那人。

張莧思知曉了這件事后,手里拿了一個蘋果咬了一口,得意地笑道:“沒想到,這么快就有人被淘汰了,看來離我贏的那天不遠了,皇上你是我的,呵呵。”

黃月珍也在同一時間得到了這個驚人的消息,被茶水嗆得直咳嗽,連眼淚都咳出來了。一旁的宮女翠兒忙幫著拍背,可是黃月珍的眼淚卻還是如小溪般直淌而下,把翠兒急得直跺腳。

而現在心情最復雜的要屬林珊兒了,她先是派人打聽穆謹魏的消息,得知他好像要離開京城的消息,心里就很舍不得,也祈禱著他不要離開。可是不一會馨妃的消息,讓她不敢置信,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最幸福的也是她了吧,因為那個人肯定會陪著她。

再大的風浪到了鳳鸞宮都會風止浪平,皇后王嘉琪面無表情地聽著宮女的稟報,依舊平靜寬衣梳妝,然后不急不慌地去往馨香宮,就像平時妃嬪間的走動一樣。

太后感嘆道:“鐘馨雪看來真的是不適合這個皇宮的,進宮兩個月榮寵無比,先是懷上皇嗣,可是接著的卻是寒毒,然后又是落胎,現在她要面對的是死亡,真的和她很像、、、、、”

吳嬤嬤接過太后的話:“小姐,你是不是又想起往事了?”

接過吳嬤嬤遞過來的玉米甜蘇糕,太后咬了一口,感慨道:“馨妃真的是和她太像了,一樣美若天仙,一樣隆寵無比,卻也一樣的短暫、一樣的短命。”吳嬤嬤沒有接話,也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她知道太后一定還有要說的。

“吳嬤嬤,哀家這輩子,唯一對不起的就是她了。我與她是真的有姐妹之情,剛進宮的時候她對我的幫助維護,我從來沒有忘記過。可是為了玄宇,哀家就連她也沒放過,你說哀家是不是很殘忍。”太后茫然地訴說著,像是對吳嬤嬤,又像是對自己說的。

吳嬤嬤給太后捶著背,嘆口氣說:“小姐,你不要這樣說自己,在奴婢心中你永遠都是最好的主子。要怪,只能說是情勢所逼,是這個后宮讓想要活下去的人變成這樣,不是你的錯。”

太后聽了吳嬤嬤的話,搖了搖頭,疲憊地說:“后宮,是每個外面的女子想要進來的地方,卻是每個里面的女子想要逃離的地方。想要在這樣的地方生存下去,真的很累啊,或許馨妃也是很幸運了,起碼她沒有看到自己被冷落的一天。”

“太后娘娘,工部尚書求見。”這時宮女錦飾進了來。

“讓他進來吧。”太后皺了一下眉頭,吳嬤嬤就讓宮女把玉米甜蘇糕撤下去了。

剛好進來的工部尚書林群雄,看到退出去的宮女捧著沒怎么動過的糕點,有些著急,這太后姐姐可是他的支柱啊。“姐姐,你怎么吃這么少啊,你身體不好,要多多補補才是。”林群雄殷勤的關心道。

太后看到自己的哥哥那副虛偽的面孔,眉頭皺得更緊了,只是還是平靜地說道:“哀家的身體自己心里有數,還不至于這么就死了。你今天來,有什么事就直接說吧。”

林群雄打著哈哈,尷尬地笑道:“還是姐姐你厲害,我有什么事都瞞不住你。”

太后不耐煩地說:“有什么就說吧。”

林群雄見自己強勢的姐姐已經有些不快了,看著太后閉上的眼睛道:“我聽說馨妃快要死了,所以姐姐你看是不是讓珊兒盡快引起皇上的注意?”

太后睜開眼睛,微垂的眼瞼遮住了眼中一閃而過的精光,“是該考慮考慮了,不過這件事還是得慢慢來,欲速則不達。”

“姐姐,你答應了,太好了,咱們林家在你去世了之后就不怕沒有支柱了。”林群雄毫無顧忌的講出自己的心聲,可是一瞥見太后平靜的表情,就像喉嚨里塞了一根刺,一句話都不敢說了。他可是見識過自己這位獨霸后宮的姐姐的厲害,若自己不是她的親生弟弟,自己可不敢獨自來安慈宮。

太后看著剛才還高呼興奮的弟弟,一下子就變得小心翼翼,皺著眉頭,瞇起了眼睛,接過吳嬤嬤遞來的茶,微微抿了一下。

吳嬤嬤感到太后的不快,于是,看著林群雄,提醒道:“林大人若是沒有其它事,太后要休息了。”

林群雄聽到太后的左右手吳嬤嬤發話,哪有不遵從的道理,所以連忙跪安了。

鐘馨雪的昏迷不醒,不僅使后宮震驚,也影響到了前面朝堂上的形勢。右相鐘哲鵬派的人個個都是天天盼著鐘馨雪快點醒過來,而左相阮宏泉派的形勢也在漸漸地好轉,特別是皇上前兩天寵幸了阮熙真之后,剩下的以工部尚書林群雄為首的一派向來都是趾高氣揚的,而這次的事件使得他們更加的囂張。

明玄宇對前朝的情況,目前采取的策略是扶植左相派,削弱右相派和林家派,盡量讓三顧勢力保持均衡。只是右相鐘哲鵬太過心急,不斷地煽動自己的人向皇上進言高價懸賞尋找民間高人為鐘馨雪診治。明玄宇本不想與他計較,只是鐘哲鵬的舉動已經越過了作為一個臣子的限度,干涉皇上的決斷,是對皇權的藐視,是任何當權者最不喜歡看到事。所以明玄宇不僅在朝堂上呵斥了右相,而且還收回了他對于地方官的考課和黜陟、誅賞的權力,看得林家派的人個個在心里拍手稱好。

只不過,林群雄很不明智地在這個時候落井下石,他向明玄宇進言說:馨妃不過是個妃子而已,不用花那么多的錢財人力在她身上。話一剛出口,鐘哲鵬狠狠地捏緊了拳頭,而明玄宇的臉色也有些陰沉。只是林群雄還不知死活的繼續發揮,并且添上一些紅顏禍水的字眼,明玄宇沒等他說完就以蔑視皇權的理由將林群雄的部分權利分散了。

聰明人都知道這個時候最好的策略是閉緊自己的嘴巴,皇上的龍威不是誰都能承受的了的,要是不信就看看右相和工部尚書的例子,不但惹來皇上不快還被削了權力,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現在沉默是金。

因此這幾日,后宮安靜得冷清,而前朝沉默得驚心,大家都怕這個時候忍了皇上就是自尋死路。而明玄宇對現在的情形卻沒有加以阻止,任由其發展,他除了每天會去馨香宮陪鐘馨雪一會兒外,晚上都會召幸不同的妃子。所以,對于明玄宇的心思,大家都是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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