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覺醒來,疼痛一下子又蜂擁而至,頭下的床單已經濕了,她很后悔,為什么要醒來呢,為什么這不是一場噩夢呢?痛苦,讓一向一覺天亮的枚兒,在寂靜無聲的夜里輾轉反側,再也無法入眠……
也許,這樣的事所有女人都會遇到,枚兒是第一次,以前的懷疑也有,但是沒有證據,今天鐵證如山了,枚兒突然后悔自己的做法了,無知真的是多么幸福的事情呀!
“麻煩是你自己找的,你不知道不就什么事情也沒有嘛!”承平總是這樣說,
“但是,事實在哪兒擺著,不知道那它也存在,能是沒有嗎?”枚兒總是反駁。
今天,枚兒終于領悟了這句話的真諦,已經晚了。
黎明既起,在薄霧彌漫的秋天的清晨,枚兒穿著單薄的衣衫,在銀杏葉飄零的公園里,一圈一圈的奔跑著,樹葉在腳下發出“沙沙”的聲響,枚兒心里也跟著“沙沙”的叫著,想把這些痛苦甩在腦后,當她氣喘咻咻的時候,才發現,根本沒有用……
枚兒在再也無法忍受的時候,去超市買了一堆酒就跑到了長城,她要累的自己什么都不想,然后,喝的自己什么也不知道,讓老天決定她的去留。誰知一口氣爬上長城,從來不喝酒的她,喝了個酩酊大醉,人事不知,老天就決定讓一個陌生人人把她帶回家,然后……唉,不提也罷!
潛意識里,心里隱隱的盼望,承平已經回來了,正著急的尋她未果,呆呆的坐在沙發上等著她的歸來;或者,手機上有無數個未接來電,和無數個道歉的短信……但是,什么也沒有,她的賭氣,她的失蹤都是自己一手導演的獨角戲,一場諷刺的鬧劇,沒有觀眾,更沒有同情的安慰。
“叮鈴鈴……”電話突然響起,嚇了枚兒一跳!
“枚兒?承平在家嗎?”電話另一頭傳來氣沖沖的聲音。
“哦,他出門好幾天了,怎么了?”枚兒聽出是安琪的聲音,她的老公和承平是在一個事務所的,她們倆也就成了好朋友。
“高遠三四天晚上都沒回來了,昨天下午,他說五點回家,后來又說八點,到現在都沒有回來,還讓李哥給作證,男人們都互相包庇,我才不信,要是今天不回來,我就和他離婚!”安琪機關槍似地噼里啪啦,把枚兒打的暈頭轉向。
“他可能有事,你讓他回來和你解釋一下,先別發火?!泵秲褐腊茬魃眢w不好,脾氣一上來,身體跟著遭殃。
“我能不發火嗎!他什么都不說,也不說干什么,不說去哪兒,就說有事,有個屁事!”安琪氣的口不擇言。
“那你也等他回來發,現在發火管什么用?承平也出門好幾天了,我不知道他們是否在一起?!?
“好了,我掛了!”安琪氣沖沖的,不見一絲的緩和。
放下電話,枚兒苦笑一聲,難道天下的男人都和烏鴉一樣嗎?
答案在她的心里無疑是肯定的。
她看看空曠的屋子,覺得很無奈,突然想起了自己當年說的話,
“愛一個人,哪怕一起去討飯,心里也是甜的,要是不愛,金屋藏嬌又如何?”
當初遇上承平是偶然的,但是她覺得是緣份天定,無所顧忌的愛上了他,也毫不掩飾自己的熱情。
承平倒是沒有讓她跟著一起去討飯,雖然不是金碧輝煌的宮殿,不也一樣開始荒涼了?
枚兒黯然心傷,收拾房間的手開始停了下來,沒有人欣賞,打扮的再整潔又如何?她突然腦海里又冒出“女為悅己者容”這句經典來。
“什么亂七八糟!”她甩甩頭,承平平??傉f她心不在焉,有時候別人對她說話,她仿若未聞。
“去看看安琪怎樣了?!彼南胫?,來到洗手間,從鏡子里看到自己蓬頭垢面的模樣,嚇了一跳!
“天!我怎么這個樣子?”枚兒想,“難道?我就是這樣在大街上溜達的?”
毋庸置疑!
枚兒慌忙把自己關進洗手間里,打開淋浴,邊洗邊想著,或許在上長城的時候就這樣?或許,在長城淋濕的時候變成這樣的?或許,是一覺醒來以后?天哪!枚兒不敢往下想的,還有醉酒后的種種,糾結的她連傷心都忘了。
果然酒是不能沾的,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放肆的。
這是她在洗手間淋了一個多小時得出的結論。
把頭發吹干,換了一身干凈的衣服,看著鏡中一身清爽的自己,慌張的心總算平靜下來,她回想了一下,她的丟人指數在五顆星以上,但是丟人的范圍卻不是太大,街上的人都不認識,不算數,剩下的那三個人,雖然在一起喝了酒,但是也不認識,基本以后就沒有什么可以認識的機會了,呵呵,她得意的笑了一下。
卻突然發現笑的臉有點抽筋,她揉揉臉頰,唉,肯定是這兩天一直傷心狀讓臉也遭殃了。
“叮鈴鈴……”
就在枚兒神游太虛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嚇了枚兒一跳。
“喂?”
“枚兒,在家啊,是我?!卑茬鞯穆曇簟?
枚兒打開門,安琪一臉陰云的走了進來。
“真氣死我了!”把包扔在沙發上,安琪開始抱怨起來?!澳阏f,這日子有什么好過的?幾天不回家,還不讓我打電話?”
“真是太過分了!”枚兒也義憤填膺。
“我昨天下班吃了飯就上床睡了,直到今天九點才醒了,一看,還沒有回來,還說今天和我一起去看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