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聽,存折事件過去之后,她還一直華啊華的稱呼著自己,轉眼間又成陶華了。接下去是不是該發展為陶小姐或者糖糖他媽了。
陶華沒有回話,她機械的洗著盆里的菜,她不知道自己那么辛苦的在這個家里支撐著干什么,她失去了花卉,當然也失去了在這個家里的地位和使用一切高檔物質的權利,就連那條一千元的裙子,也鎖進了柜子不敢穿,那些高檔的化妝品早就用完了,可是她已經好久沒有再買再用了,她擔心她稍有閃失,就會把好不容易培養起來的婆媳關系重新卷入僵局。
可是就為小帕進了一次修理廠,矛盾又繼續接踵而來來,她還沒來得及把過去的糾結理清,新的舊的問題又一股腦兒的來找她了。
食而無味的吃了飯,陶華早早進了房間關上房門。
花卉爸邊洗碗邊埋怨妻子,老婆子你今天吃槍藥了吧,怎么說話這么沖,小華也挺不容易的了,不就開個車嗎,再說她家里當初也是出了錢的。
可是現在能和以前比嗎,兒子已經不在了,你還要什么面子啊,她早晚有一天要離開這個家的,我們能拿回一分是一分,到時候別兩眼撲騰撲騰,賠了夫人又折兵。
越說越離譜,花卉爸嘀咕了一句,知道自己也說不過妻子,干脆閉了嘴,滿頭滿腦都是花糖糖。
想起糖糖,花卉爸似乎想起什么似的,放下手里的臟碗,走到妻子跟前,老婆子,你說咱們糖糖到時候上哪家幼兒園啊,前面小區剛開了個澳大利亞人開的私立幼兒園,貴是貴了點,但聽人家說是雙語的,一個班光老師就有三個,一個教中文,一個教外語,還有一個教手工。
多少錢?花卉媽斜著眼睛問道。
大概一萬多一年吧。
花卉媽差點沒從沙發上蹦下來,猛然一動,腳又劇烈疼了起來。
你要我的命啊死老頭子,你現在有錢嗎,你有積蓄嗎?你也算一輩子的老技術工人了,可你攢下錢了嗎這輩子,盡知道撿輕松的說。
花卉爸熱臉貼了個冷屁股,有些尷尬的轉身又進了廚房繼續洗碗,花卉媽開始喋喋不休了,你說一個那么小的孩子,上什么幼兒園對以后的成長能有多大幫助呢,一萬多,哼,一般的幼兒園一萬多三年都上下來了,還能有富余,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還是怎么的。以后她上大學呢,不花錢了,找工作呢,不花錢了?
糖糖上大學還早呢,她不是還有她媽嗎,難道她媽沒有能力讓她上大學了,你又怎么知道我家糖糖將來找工作一定要靠錢呢。
哦呀,你幫幫忙好吧,你了解現在的行情吧,你知道什么叫投資啊,你整天只知道和一群老頭下棋斗鳥,搞得多與世無爭似的,你出去看看,現在干什么不要錢。
花卉爸有些憤怒的扔了碗回房,回頭甩給她一句話,你自己說錢都是糖糖的,關鍵時刻你倒是拿出來用啊。
花卉媽沒想到一向低眉順眼的丈夫會這么頂撞她,不由拔高了嗓門,什么叫關鍵時刻,這叫關鍵時刻啊,那關鍵時刻還真多了去了。
這些話一字不拉的都落到了陶華的耳朵里。她抗拒似的捂住了耳朵,她恐懼的想,這樣的爭吵以后會不會越來越多,她在這個家里到底還沒有當家作主的可能。她是否應該逃離回到娘家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