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的海面溫柔而平靜,似乎回到了原始的狀態,四周都是黑的,只能感覺到波濤的涌動,和與小船撞擊發出的聲音。
到了那片水域,文鐘把船上的引擎關了,突然的寧靜,讓我有些恍惚,贏政是否在下面的陵寢中,是否喜歡我的來訪呢?
文鐘已經把潛水的器械都放到了船尾,借著璀璨的星光,大海發出幽藍的光芒。我也準備好了要下潛,轉頭看了一眼文正,文正還不是很舒服,經過海上的這段,他又有些暈眩,但他強忍著,不想讓我們擔心。我還是有些擔憂,他對我笑了笑。文鐘已經入水,我綴著鉛塊,移動也比較費勁,只好對文正歉然一笑,拉著繩索也跟著下潛了。
這片水域的海水很清澈,因為是酷暑,晚間的海水還帶著微溫。這片水域并不深,最多也就50米,借著頭頂探照燈的光線,看到水底是一片平坦。
耳朵已經適應了水里的壓力,沒有那么巨痛,我和文鐘開始牽著繩索向下游去,海里的景物在眼前閃現著,五彩斑斕的魚群在海里快速的游動著、變換著隊形,絢麗迷人的景象讓人沉醉。
我吐出來的氣泡均勻地上升,文鐘一直在仔細地觀察水底的沙。我仔細環顧了周圍,一些看似散亂的石頭卻給我指明的方向,這里同樣做了結界,而且很象楚鐘離的手筆。
我們平安到達了水底,搖了搖繩子,告訴文正,然后,我向西游走,那里的亂石是個七星陣,要解開這個結界,入口就可以找到了。
文鐘始終信任地跟著我,我來到七星陣旁,辨清七斗一點的位置,其實所謂七星陣,就是按北斗七星的方位排列而成的一個結界。贏政是屬雞的,所以這個七星陣的方位是正西。我走到位于“天樞”方位的石頭旁邊停了下來,用手撫摩這沉默不朽的東西。我仔細的撫觸,這石頭入手光滑溫潤,似乎是水晶石。我克服浮力,費勁地摸到石頭的底部,果然不出我所料,一個旋鈕就在那里。我逆時針轉了半圈,然后又去“天璇”位置上的石頭,找到旋鈕,依舊是逆時針轉半圈。依次是“天璣”、“天權”,接下來是“玉衡”,這個位置開始的石頭旋鈕就要按順時針轉半圈了,依次下來是“開陽”和“搖光”。
一切都做好以后,我到“天權”位置的石頭旁用繩索將自己固定住,然后解開發辨,拔下一根頭發,順著這塊石頭中間部位的小孔,將發絲順了進去。
如果是在陸地上,這些不過用5分鐘就可以做好,可是在海底,卻足足做了20分鐘,我的呼吸已經有些不均勻了。文鐘靜靜地看著我的所作所為,我對他做了一個OK的手勢,他游了過來,我輕輕拍了一下那石頭,它開始緩慢向東移動,漸漸的,一個侗口顯現出來。
雖然侗口大開,可是海水并不會流進去,文鐘驚訝得險些嗆進海水。我對他吐了吐泡泡,警告他。然后讓他和我依次進了洞口。
一進來,立即感覺身上的鉛塊好重,我解了下來,這里面沒有海水,卻很冷,即使是穿著潛水服,還是能感到寒冷,摘了水鏡,試著拿開氧氣嘴,可是不行,這里沒有空氣。
文鐘已經迫不及待地擰亮冷光狼眼手電,照向里面,我依舊拉著繩索,跟在他的后面。沒有了海水的浮力,這3大罐氧氣還真是累人。
文鐘看到前面的景象驚呼:“這就是水晶宮吧,東海龍宮?”這手電的光亮雖然很強,但用在別處肯定不會是現在這個效果,因為這里面全是水晶裝飾,反射了這手電的光亮,一下金碧輝煌起來。
這里是按著咸陽宮修建的,布局我知道,我先去了安放雪虎的側殿。那張雪白的虎皮就在那里靜靜地等著我上前,我拉住文鐘喃喃地說:“它還在這里,一點都沒有變化。”
文鐘拍了拍我的手,我們離開了側殿,繼續向后面走,整個地宮中一樣是雕梁畫棟,色彩艷麗得卻幾近刺眼,原來并不是涂料,而是各種寶石鑲嵌。幽藍色的穹頂更是漂亮異常,上面點綴著繁星,而且能夠辨認出星座、銀河。銀河邊上卻沒有牛郎和織女。想是贏政讓他們在中央回合了吧。果真,銀河的中央有兩顆耀眼的寶石。難道這里永遠定格在了七月七嗎?我的心猛的一疼。
往后走的腳步有些微顫,我站定深吸了一口氧氣,繼續。
終于到了正殿的后面,原本設計停放棺槨的地方放著一口巨大的水晶棺,可里面卻是空無一物,我不由得一驚,文鐘也是覺得奇怪。
“這里不可能被別人發現,也沒有人能進來,看來這里是被遺棄了。”文鐘思考著。
“既然要遺棄,怎么還會修建完成再遺棄?我離開的時候這里只是完工了一大半而已。”我搖頭。看著那口巨大的水晶棺,我不由得想起了成蛟和莫姬的那口合葬棺。
我走向前,在水晶棺旁坐了下來,環視這里,并沒有發現其他結界的痕跡。只是西南的那棵柱子有些奇怪,按說中國的建筑自古都講求對稱,那棵卻打破了平衡。
我復又起身,來到那棵柱子的后面,表面上看光潔無痕,我喚了文鐘過來幫我把手電的光打過來。在強烈的光線下,我看到大理巖上的一處紋理似乎有些問題,轉頭看向文鐘,他也發現了那里。
我仔細看了那紋理許久,這個結界我并不熟悉,但又象是哪里見過。我拼命回想,突然想到了一點,我跑回側殿,拔了虎皮上的一根胡須,又折回來,文鐘卻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