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中學時代
青春少年不言愁。
——民語
照著鏡子，才發現自己長高了。
拿到錄取通知書的那天，父母都很滿意，還專程帶雪一起去附近的風景區玩了兩天。眼看著整個暑假就要過去，今天是去學校報到的日子。
對著鏡子左看右看，直到媽媽在客廳里催自己吃早餐了。八點半，還早嘛，九點半才報到的。雪又理了理這套新連衣裙的領子，還不太習慣穿這種淑女裝。這是上個星期媽媽帶自己去裁縫店選的料子定制的裙子，穿上整個人看起來都顯得很文靜，但是雪還是喜歡穿很隨意的休閑裝。
“女兒，真是越來越漂亮了。”
“什么嘛，裙子好看罷了。”
雪不喜歡媽媽整天這么夸自己。媽媽把整顆心都放在自己身上了，好像媽媽年輕時想穿卻沒辦法穿的好看衣裙，現在都做來給女兒穿了，看著自己穿在身上媽媽總是樂得很，每到這種情形雪心里就酸酸的。
“好了好了，媽媽羅嗦，行了吧？來，多吃點，把牛奶喝了。”
“媽，爸呢？”
“昨天夜里加班到很晚，還在睡覺呢。別弄太響了，讓你爸多睡會兒。”
“哦。”
“吃完了媽媽送你去學校吧。”
“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我找得到。”
“呵，女兒長大了呢。”媽媽臉上露出了笑。
清晨的陽光照在人的臉上，新的一學期，新的面貌，新的開始。
騎著自行車到了一中，這里人山人海的，好多陌生的面孔。
哪個是初一新生的分班處呀？雪找了半天，終于看到一個熟悉的臉，是小學的同班同學曾莉莉，雪向她走去。
“曾莉莉！”
“哎？王雪兒，你也來了？真高興，又可以和你做同學了。”曾莉莉在小學時和王雪兒其實并不太熟悉，不過現在又要做同學，自然就很高興。
“我們班的其他人呢？”
“我也沒看到呀，我也剛剛才來的。”
“是吧？恩，你知道這次我們班考上一中的有多少人嗎？”
“你沒去學校領通知書呀？對了，好像是你媽媽來領的。我們班上線的不多，只有十幾個人。”
“哦。我都不知道。是我媽幫我領的，她那天下班剛好路過學校就順便去了。”
“王雪兒，你的特長加了二十幾分呢，總分超過錄取分三十幾分，真是太羨慕了，有個特長真好，早知道以前也讓我爸帶我去學門特長了。”
“是嗎？加了那么多？我都不知道＆#8226;＆#8226;＆#8226;”雪心想不加分自己還不是錄取了，她那么說好像是說自己不因為特長加分就上不了線似的。
“哎！我看到于紅了。于紅！于紅！”曾莉莉看到了昔日玩得很要好的伙伴，一個勁地大聲叫。
“那你們聊吧，我到后面去排隊。”雪說。
“哎呀不要去后面了，我讓你擠個位子。”曾莉莉一把將雪拉住，“現在排的話你非得排到中午，你自己看看后面有多長。”
“咦？好像是很長。”雪往后望了望，等著報到的同學都排成了一條長龍，“那~~~我待會過來，你幫我占著位子吧，嘻嘻，謝謝啦。”雪朝曾莉莉擠了擠眼睛。
雪是看到了一個人，沒錯，是江暢，他爸用自行車載著他往這邊來呢。
“嗨！江暢！”雪跟他打招呼，“還讓你爸送你來呀？呵，江叔叔您好！”
江暢的爸爸笑咪咪地沖雪點了點頭，說：“雪兒啊，你們又是同學了，要互相幫助哦。”江暢看到了雪，馬上從車上跳了下來，“嗨！你來這么早。”
“王雪兒，你分在一班？”江暢問雪。
“恩，你呢？”
“真好！我們又可以同班了。”江暢似乎是舒了一口氣，對雪笑了笑。
雪沒說話，也對他笑了笑。心里的石頭總算落了下來。早上來的時候心還懸著呢，不知道他考上沒有，其實該相信他的能力。
報到之后，就開始進教室認識老師和新的同學。
江暢和自己是同班，曾莉莉也在一個班，還有于紅。其他的同學與自己一個學校的有大概二十幾個人吧，再其他的就從來沒見過了，是從別的學校考進來的。
班主任是個女老師，樣子看起來很嚴厲，不過人倒是很年輕，燙著當下很時髦的大波浪卷發，涂著口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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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中時代就這樣拉開了帷幕，學習，學習，再學習。基本上就沒有更多的娛樂空間。初二的時候，雪的小提琴也沒有再學了，功課緊張是一個原因，還有另外一個更大的原因，就是父母不知從何時開始幾乎天天吵架，家里整到就彌漫著火藥味。這樣的情況令雪很煩惱，學習成績也不如以前，到了初二下半學期，成績已經滑至中后了。
班上每周五下午都是‘勞技課’，根據學生自己的愛好興趣參加不同的項目，雪參加的是樂器課。只有這樣的一整個下午，拉著自己心愛的琴，雪才不會感到悶。
“王雪兒！”
“恩？”雪的目光從樂譜架上移開，原來是江暢。他也是上樂器課的，“什么事？”
“幫我個忙，下課幫我把電子琴背到教室好嗎？”
“不好。”
“哎呀你幫個忙嘛。”
“我沒空。我下課就直接回家了，不想去教室。”
“你真沒意思，還是老同學呢。”江暢見雪絲毫沒有會幫忙的意思，生氣了，頭也不回地走出課室，找另外的同學去了。
也不知怎么回事，心情一直不好，對同學態度也很冷淡了。雪其實心里也不想這樣。自從上了初二，江暢也變了，他總是和班上那幾個流里流氣的男生混在一起。上次下晚自習，雪還發現他們幾個躲在自行車棚后面抽煙。雪對江暢也很失望。從那時候開始，雪就越來越疏遠他了。剛才他讓自己幫他拿琴，肯定又是想去和那幫男生一起躲在哪個角落去抽煙，自己才不要幫他呢。
下課了，提上琴就往車棚走，卻怎么也找不到鑰匙。書包里沒有，再折回教室里找，也沒有。雪氣得很，自己就這么運氣不好，連鑰匙也要和自己作對。正在仔細回憶上‘勞技課’時的每個情節，就看到江暢遠遠走過來的身影。
“你在找什么？”
“找鑰匙。”
“找到沒有？”
“沒有~~~急死人了，怎么辦？”
“你回憶一下吧，是不是忘在哪里了？”
“要是記得起來我早記起來了。我現在記性是越來越差了。”雪都要急哭了，那串鑰匙才配好不久，還有家里的門鑰匙，要是丟失了又得去重新配，還要挨罵。
“你別急啊，慢慢找，越急越找不到。”
“＆#8226;＆#8226;＆#8226;＆#8226;＆#8226;＆#8226;我知道。”
“我先走了，剛才是因為我家里人找我，我又怕一時間回不來，所以才讓你幫我帶琴的。”
“哎？”
“那陣因為急著要走，才說了那些話，你別放在心上啊？”
“啊！這樣的啊？你又不早說。我還以為＆#8226;＆#8226;＆#8226;”雪突然發現自己很小心眼。
“沒關系啊，現在沒事了，我去趟教室，你慢慢找。別急，一定會找到的。”
“＆#8226;＆#8226;＆#8226;＆#8226;＆#8226;＆#8226;”
“走了啊！拜拜。”
“哦，拜拜。”
江暢走遠了，雪覺得其實他心眼也蠻好的。回過頭自己又開始找鑰匙。
終于想起了課間去小賣部買過水喝，回課室時抄近道小跑著經過操場上那塊草坪，還差點被一塊石頭給跌一跤，是不是鑰匙在那時候掉了出來呢？
不知是該說不幸中的大幸還是什么話，居然就在那塊草坪上把鑰匙給找到了。雪心里一下子就舒展開來了，眉頭也不皺了，急了半天，再找到鑰匙時就像是捧著寶貝似的。
慢悠悠地從操場上晃回來，經過教學樓處的廣場。
“王雪兒！鑰匙找到沒有？”江暢的爸爸騎著車搭著江暢過來了。
“哦！找到了。呵~~~”咦？他爸怎么會知道？雪心里想。她見江暢笑嘻嘻的。
“我們小暢見到我就在說，雪兒鑰匙掉了，急得都要哭了。呵呵，找到就好了。”江叔叔說。
“啊！呵~~~就是，剛才把我急壞了。叔叔再見！”雪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沖江暢做了個再見的手勢。
這個人心腸倒是挺好的嘛，雪在回家的路上這么想著。恩，下次有機會要告訴他，最好不要學那些壞學生抽煙，對了，他怎么每次都坐他爸的自行車呢？真是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