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收蜜

周葵的二姑和二姑夫都在帳篷邊的蜂場里緊張地忙碌著。周葵和大明小心地在熱鬧著的蜂道里經過，徑直來到二姑跟前。二姑先是問他們吃了沒有，然后才放下手中的活計。將蜂帽摘下來，讓他們進到帳篷里。周葵的二姑家的帳篷顯然沒有周葵的干凈而且整潔。

周葵的二姑問：“你們倆剛才上哪里去了？”

周葵說：“到不遠處的另外一個蜂場去看了看。有什么事嗎？我想你們在家，所以，我們就多坐了一會。”

周葵的二姑說：“我知道你們倆個是一起去的，所以，我沒有惦記著，只是，在你們走后，來了一個收蜜的。是個女孩子帶著車子來的。”

大明忙問：“沒聽說還有個女孩子收蜜的，是真的來收蜜還是來搗亂的？”

周葵的二姑說：“可不是真的？看樣子是當地的，她一行來了四五個人，有一個司機，有一個老頭，還有幾個是跟車的。他們進了帳篷看了蜜后，說我這蜜假的，要告我們，我說你愿意上哪告就哪告去，我不生產假蜜。他們笑了。還說如果要是便宜一些也可以收下，說一個中藥廠正需要這種有蜜。我說你二姑夫不在家，就沒有應下他們。他們說明天還來。那個女的，看樣子”

周葵接過話問：“在南方也有女孩子收蜜的。不知這個女孩子怎么樣？”

周葵的二姑說：“她說認識你們，所以，對你要照顧一些。”

大明和周葵驚奇地對視了一下，大明遲疑了一下問：“有誰竟能認識我們呢？”

大明忽然想到這人是不是村中的于平，可是，于平也不能自己打著旗號來收蜜呀，或許是與人合伙收蜜還說得過去。大明就問她長的什么模樣，說話怎么樣，沒等二姑說完，大明嘆了一口氣說：“是她，沒有別人。能認識我們倆的，看她說話又是這個樣子，不能是別人。”說完，在帳篷里走了幾步，心想：于平來做什么來呢？我倒要見識見識這個于平。周葵的二姑不知大明說的是誰，也沒有太理會，就說：“不管是誰，她明天還會來，你們看看不就知道了。現在收蜜的人也多，咱們不托底的多著呢，不用你看他好，他看你好的，不經過一次辦事，就不知人家什么脾氣屬性，這可不是鬧著玩的，咱們打點蜜也不容易。”

可是，周葵不知道大明想到的是于平，周葵對于是誰不太關心，就一邊為二姑整理一下散放在床的養蜂器具，一邊說：“明天她們再來收蜜，咱們不就認識了？我先去做飯。不去管它。”說完，掀開帳篷的門簾，趕了一下傍晚中迎著陽飛舞著的閃著光的蚊子，到帳篷外生火。帳篷外面堆放著不少干柴禾，都是大明幫著周葵從丘陵砍的。周葵喜歡用這些柴禾來做飯，反而不習慣用液化氣了和煉油爐了。

大明也隨身出來，幫著在一旁折柴禾。周葵回身看了她一眼，說：“你的手不是受傷了嗎，哦，讓我看看，不太嚴重，但也不用你了，你就在一旁等著白吃吧。”

大明笑了笑，說：“這算什么，我的手經常受傷，不用說我，你看你吧，你的手不也是這樣，在這幾個蜜期過后，咱們的手還像個手嗎？”

周葵點著了火，在她的心中，身邊的大明是那么的可愛，她有時想如果自己這樣是不是太牽涉了大明的事業，可是，她離不開大明呀，她在夢中也在想著他。她相信大明也在想著她。這還比較荒蕪的北方的丘陵上，如果沒有兩人的相愛，還有什么可以讓一個花一般的女孩子留戀的呢？她愛著自己的蜜蜂，也愛著大明。她不知哪一個所愛更強烈一些。她因為愛著自己的蜜蜂而愛著大明，也因為愛著大明而愛著自己的蜜蜂。

周葵的二姑讓周葵炒兩個菜就可以了，飯已帶了他們的份兒了。

此時有在大明的母親為大明打來電話問大明是否回去，大明很自然地說今晚在這里。周葵的二姑聽了感覺自己有些不自在，便抽身出去。周葵的二姑不懂為什么現在的孩子們竟是這樣，她有時真的為周葵擔心，她想自己必竟長輩，什么事，孩子不懂的，也該給把把關，可是，現在，一個侄女，只剩一個老媽，在南方，也不聽大人的呀，讓她能怎么樣呢？說深了不是，說淺了不是。好在，和大明家的老人也見過面，知道人家是正經的人家，這大明也不是像人想象的那樣，不過，她心里怎么想也想不通，怎么這大明說不走就不走了？要是處不成，將來自己的侄女不就吃了虧了？

在晚炊開始的時候，這來自不同地方的養蜂人做在簡單的餐桌上。這餐桌是由兩個不用的比較光滑的蜂箱拼在一起的，他們就坐在那自制的小竹凳上。槐樹葉不時飄到他們的餐桌上，荊條花的香氣在夜晚顯得更加濃郁了，蜜蜂在他們的身邊飛舞，丘陵上小鳥在嬉鬧著，用比人類還要多的聲部演唱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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