橫沖而出的氣血之焰消失,頃刻間時間如同凝滯般而停頓的瀑布水幕再次奔流而下。一道身影從瀑布下高高躍出,在陽光的照耀下,赤露的身軀籠罩著一層神圣的金色光輝。
‘光明如日?!倥慷弥@一幕心頭不由浮現出這四個字。
蕭無鋒凌空一翻輕輕落在地上,周身金光消散。他見到少女不由目露驚訝,這次修煉,他一次性打通了體內九處精竅,身體經過又一次淬煉而變得更加輕盈。蕭無鋒有預感他距離踏入第一步天梯的時日不會太遠,后天境界的九步天梯就是以天地元氣對肉身洗筋伐髓的九個階段,每一個階段‘精氣神’三寶都會有質的飛躍和變化;他此刻肉身打磨已臻至臨界點,就待臨門一腳打破桎梏。
“你是誰!”少女黛眉緊蹙,一臉戒備的盯著蕭無鋒。
蕭無鋒無語的看著少女,這話按理應是我來詢問的吧,這處山谷也算隱秘,一名少女怎么會獨自出現在這。
“這里是我的練功之處?!笔挓o鋒道:“不知姑娘怎會出現在此?”
面對蕭無鋒打量的目光,少女扭開臉輕聲道:“你還不快把衣服穿上?!?
蕭無鋒上身赤露,展現出修長結實的身材,白皙的肌膚上水珠一粒粒滾落;這讓少女雙頰染上一層粉色,嬌美的容顏露出一絲羞澀,從沒有男子在她面前如此失禮。
這時,突然從遠方傳來響徹山林的怪異笑聲,“桀桀桀,小美人,你跑不了。”
蕭無鋒注意到少女面色大變,頓時問道:“難道是找你的,對方是誰?”
少女神情凝重的望著怪叫聲傳來的方向,只見一股黑云出現在空中,無數驚鳥從林中飛起但眨眼間就在一股詭異的力量下紛紛掉落,她輕啟櫻唇說道:“我被妖怪盯上了,你趕緊離開此地,免得牽連上你。”
蕭無鋒目光一凝,旋即飛身縱起奔向一旁的樹林。少女雖然神情不變但心里依然微微有點失望,這名少年逃跑的還真是干脆利落。
然而下一秒,蕭無鋒一把抓起掛在老樹上的衣服然后身形急轉返回;接著在少女驚愕的目光中,一把抱起她飛身縱起朝瀑布下躍去。
瀑布之后,水流沖刷光滑的石壁上有一個凹陷的坑槽,剛好可勉強容兩人藏身。蕭無鋒抱著少女,兩人四肢糾纏擠壓成一團。
香氣如蘭,絲絲少女身上的馨香傳來,幾縷發絲拂過帶來點點酥癢之感,然而蕭無鋒毫無所感,神情凝重的緊緊盯著瀑布外。
二人如今的姿勢無比旖旎親近,少女雙頰微醺,心中一開始無比驚怒,但是當看到蕭無鋒神情緊繃專注的盯著瀑布外時,少女美眸中的厲色緩緩消散,她知道對方根本不是有心輕薄她。
“你為何不逃走,那妖怪可是十分的兇猛,不是你能對付得了的。”兩人耳鬢廝磨,少女在蕭無鋒耳邊輕聲問道。
“丟下一個女孩面對危險,而自己獨自逃走,這有違我的本心?!笔挓o鋒輕聲道,少女吐氣如蘭,說話時溫熱的氣息輕輕吹拂耳朵讓他一陣血氣上涌。突然,蕭無鋒神情急變,壓低聲音道:“不要說話,不要看向外面,盡全力收斂氣息?!?
妖怪來了!
瀑布外,一團黑霧從林中飛出落下,然后黑氣收斂消散從中露出一個高大纖細的身影。這是一個蛇首人身的妖怪,披掛著一身墨黑甲胄,四肢布滿細密的黑色鱗片;他展開滿是利牙的嘴巴,紫紅色的信子吐出在空氣中嗅探著,狹長冰冷的蛇眸閃爍著妖異的光芒向四周掃視。
“小美人不用躲了,我已經發現你了?!鄙哐冻鲈幃惖男θ荩彀腿缫粭l裂縫咧到耳邊,“咦,居然還有一個很好聞的氣味,看來會是一頓不錯的血食?!?
話音一落,蛇妖突然猛地轉身喊道:“哈哈,找到你們了?!?
瀑布后,少女嬌軀猛地一顫,蕭無鋒立即微微用力急忙抱緊了她,用眼神示意千萬不要慌。
蛇妖轉身面向瀑布前方一側方向,一棵老樹佇立在那。只見蛇妖身影一動出現在老樹下,伸出長長的信子嗅了嗅,“奇怪,氣味不是小美人的是那個很好聞的血食,難道小美人跑了?”
蛇妖扭頭掃了一眼,看著四周彌漫的水霧目光一閃,抬手一爪揮出,一股凌厲勁風橫掃而出驅散了彌漫的水霧,四周頓時一片清明。蛇妖飛身落在瀑布前的水潭邊,俯下身伸出信子在水中嘗了幾下。此刻,他與蕭無鋒二人相距不足二十米,只隔了一層瀑布水幕幾乎可謂是面對面。
蕭無鋒低頭壓下視線只用余光看著瀑布水幕映射出的模糊倒影,因為他知道只要有目光盯著蛇妖,以如此近的距離,蛇妖靈覺必有所感。
瀑布外,蛇妖抬起頭雙目陰冷閃爍著妖異的邪光,他在水中毫無發現,沒有少女和另一人的氣味,也就是說水下并無藏人。蛇妖仰頭不甘的發出‘嘶嘶’尖嘯,空氣在嘯音中形成一道道可見的波紋向四周擴散,附近的水面劇烈顫動激起無數水花,周遭的巖石在喀嚓聲中崩裂出一條條裂縫。
瀑布后,蕭無鋒雙手捂住少女的耳朵,他則在蛇妖怪異的嘯音下耳鼻漸漸沁出殷紅血跡,體內氣血出現逆沖躁動。時間在這一刻似乎無比的緩慢,終于,在煎熬中嘯音停止,蛇妖飛身而起化作一股黑霧沖進了另一邊的樹林里。
“呼……”蕭無鋒長舒了口氣,然后松開手輕聲道:“好險,真是可怕的氣息,我差點堅持不住?!?
少女也露出放松之色,不過見蕭無鋒準備出去,急忙道:“再多待片刻,妖性多疑也許有詐?!?
果然,在大約幾分鐘后,蕭無鋒眼皮一跳,透過水幕看到一道黑影從瀑布上方落下出現在水邊的一塊青石上,正是先前離去的蛇妖。
蛇妖向周圍掃了一眼,紫紅色的信子伸縮吞吐嗅探著空氣中的氣味,依舊毫無發現。然后蛇妖縱身一躍飛進前方的樹林中,不過沒過多久,蛇妖的身影再次出現在樹林邊緣。他站在一棵大樹上陰冷的目光在瀑布周圍來回掃視,直覺告訴他瀑布所在的這片區域十分可疑,少女的氣息在這里消失,但是別處卻無少女氣息的殘留。
時間飛速消逝,不知何時蛇妖的身影已在大樹上消失。少女從閉目假寐中蘇醒,先前二人一直凝神不動,與蛇妖進行耐性的比拼。此時已經入夜,瀑布外可以看到月光的反射。少女抬起眼看向蕭無鋒的側臉,輕聲道:“妖怪應該不會再回來了。”
蕭無鋒緩緩睜開眼,扭頭看向瀑布外,緊繃的身體漸漸放松下來,在一陣謹慎的感知之后露出放松神色,“終于躲過了?!?
接著他抱著少女從瀑布后躍出,來到水邊空地上;一陣夜風吹過,帶來絲絲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