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陷入一陣詭異的安靜,落針可聞,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蕭無鋒把脈的那只手上。
終于,當蕭無鋒診脈的手松開,二管家立即急聲問道:“少年,你可能治?”
蕭無鋒劍眉微微皺起,在凝神思索了一會后看向眾人說道:“雖然有點麻煩,但我有七分把握能治。”
聞言,二管家心底重重松了口氣;人是他帶進來的,如果說不能治,恐怕外界就要傳言安平吳家居然病急昏頭連一個十幾歲少年的話都會信,這樣的話那么整個吳家的臉面就都丟光了。
“小神醫,不知有什么麻煩,還請詳說,任何要求老夫一定盡全力配合。”聽到蕭無鋒有七分把握能治,吳家家主頓時難掩臉上激動之色。
蕭無鋒眉頭微蹙,說道:“是我的問題,拔毒治療的過程需要進行幾次,每一次都會損耗我大量的精氣神,我擔心可能會出現力不從心半途而廢的情況。”
“吳安,快去寶庫把各個培元養神的丹藥取來。”吳家家主立即吩咐道。然后又轉頭朝蕭無鋒問道:“不知小神醫可還有其他需求。”
“給我準備108根金針。”蕭無鋒把金針的尺寸要求交待了一遍,然后道:“再給我準備一間靜室,我需要為治療調息精神。”
很快,整個吳家都獲悉了消息,有人能治大少爺的詭異寒毒,一時間吳家的重要人物都來到了這座庭院。
屋中大堂,吳家家主坐在正首一手端著一杯熱茶,在他左下側,一名身形胖大的圓臉老者摸著下巴的胡須問道:“大哥,這個叫蕭無鋒的少年真的能治好天奇的寒毒?”
“試試吧,連韓醫正也拿不出好的方法,況且我這雙眼睛還是可以看出那少年并沒有撒謊,他說有七分把握,顯然是有法子能治好天奇。”吳家家主放下茶杯輕嘆了口氣。
一名鬢角高高豎起的中年男子冷冷笑道:“我看那些大夫巴不得天奇的寒毒無法治好,一個個都是幾十年的名醫,如果最后被一個少年解決了問題,他們的老臉該往哪里放。”
“七弟,住口,休要胡言!”吳家家主一眼瞥去朝中年男子叱喝道。
半個時辰之后,蕭無鋒休息的靜室外響起輕輕的敲門聲,然后傳來吳府大總管壓低的聲音,“蕭神醫,一切都已經準備好了。”
盤膝打坐的蕭無鋒緩緩睜開眼,一雙黑色的眸子分外的明亮;在他旁邊,有三個被打開了的小玉瓶,里面的丹藥都已經被吞服掉。蕭無鋒感覺身體和精神已經調息至的最飽滿的狀態,“不愧是豪門大族,這幾瓶都是品質極佳的上品丹藥。”
隨著房門打開,吳府大總管朝他躬身行禮然后說道:“蕭神醫,我家大少爺就拜托你了。”
當蕭無鋒隨著大總管回到庭院大堂,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立時集中在他身上;韓醫正走了過來,說道:“小蕭大夫,你的治療過程不知能否允許我等觀摩?”
此話一出,頓時在場所有的大夫都緊張的看了過來;他們對蕭無鋒的感觀從原先的被賞金迷了心智的狂妄小子變成現在的或許是哪家秘術傳承的后輩;他們所能想到的治療方案都想過了,也皆都失敗,今日如果看不到蕭無鋒的治療方法,恐怕以后的日子念頭都難以通達。
“可以,其實我眼下只能顧到拔毒,后續的療養恢復恐怕還是需要各位前輩來診斷處理。”蕭無鋒點點頭同意道。
蕭無鋒這話一出,在場所有神醫都不禁露出了笑容,看到了沒,最后還是得靠我等老前輩來收尾。
一排金針整齊的排放在床邊一個銅盤上,這些金針的尺寸都有近三十厘米長,想到這些金針待會就要全部插進身體中,所有人都不禁感到后背發寒。
床上,吳家大少爺露出的肌膚一片蒼白,皮下青筋一根根清晰顯現;蕭無鋒深吸一口氣,精神瞬間進入專注狀態,所有人在這一剎那間立時清楚的感覺到少年的氣勢一變。
“咦,這個氣勢……”吳家家主身旁的幾人神色微微一變,目光訝異的看著蕭無鋒,“好像有點像劍意啊。”
蕭無鋒此刻精神高度集中,眼中的世界只有自己和眼前的病人,靈識探出,病人的身體在他眼中逐漸化作一個虛幻的人體結構立體光影圖,皮膚、骨骼、經絡各有呈現。一團微弱的火苗在這張圖中閃爍跳動,虛弱不堪好像隨時會熄滅;蕭無鋒知道這火焰代表了吳家大少爺的生命力,而他更關注的是在這張圖中那一團蠕動的黑色,那就是寒毒。這寒毒就像一團墨水在圖影的最深處,而整個圖影都被這團黑色蔓延擴散。
蕭無鋒心念一動,目光鎖定了整個經絡上代表108個穴位的節點;下一秒,他出手了。只見他右手探出迅如閃電,好似一道疾風從銅盤上掠過;接著右手一抖一下分化出五道殘影,一下子在吳家大少爺的身體上深深扎入了五根金針。
與此同時,蕭無鋒左手伸出在病人身上飛速連點把五根金針的氣機與病人身體勾連成一體。
“嘆為觀止,老夫行醫這么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如此精妙的扎針手法。”一名老者瞪大了眼睛驚嘆道。
在眾人屏氣凝神的注視下,一根根金針有條不紊的扎進穴道;對于在場的所有神醫而言,蕭無鋒的扎針手法眼花繚亂令人目不暇接,但卻如同一場激昂精彩的歌舞讓他們血脈賁張興奮無比,一個個恨不得立刻上前求教。
隨著金針一根根扎入,越往后,眾人明顯感到蕭無鋒的動作變得越來越慢,就好像有股無形之力牽制著他的動作。一滴滴汗水從蕭無鋒臉上滑落,汗水在他頭頂蒸騰而起。忽然,吳家大少爺的身體開始出現小幅的顫動。
“看,有動靜了,啊!那是什么。”
眾人壓抑著驚呼,只見在吳家大少爺蒼白的皮膚表面浮現出一道道黑線,這些黑線游走交互,最后形成了一個猙獰兇惡的蜘蛛圖像,就像一個黑色的紋身長在吳家大少爺的身上。
“莫非這就是那寒毒,怎么會這樣?”
韓醫正和他的師弟青衣中年男子對視了一眼,然后說道:“原來是這樣,居然是蛛妖腐毒,難怪我等束手無策一直無法驅除,這妖怪的毒素不同與其他毒物,妖怪的毒也是它們力量的一種是具有靈性的,是很難根除的,最簡單的法子就是用那妖怪的內丹化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