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睿沒有做聲,此一刻他不知道說什么好,安慰人不是他的長處。
“你呢?怎么這么晚還在公司?”她忽然想起來的問。
“手頭上還有些工作。”
“每天都忙到這么晚嗎?”她關心的問。
“偶爾。”他的話的讓她舒了口氣。
“別那么奇怪的看著我,我只是不想被人說我這個老板太苛刻。”她自顧自的笑起來,干澀的笑聲伴著他冷冷的面孔,顯得格外尷尬,她趕緊收住笑聲。
“我送你回去。”他的話,簡單利落。
“我自己有開車。”她的聲音極小,和他同行,她是樂意的。
“走吧!”她不知道是自己的聲音太小,還是他一直這樣堅持己見。
這是她第二次和他獨處,車里還是那般安靜。
“有話要說?”他用余光發現她好幾次欲言又止。
“就是,我也只是聽說,要是聽了你不要不高興。”她不知道是自己在怕事情的真相,還是怕他生氣。
他只是微微點了點頭,算著允許。
“我在公司里聽到一些流言,說你為了董事之位,一定會和我結婚。”她太過于青澀,對于這樣的問題就這樣直白的問了出來,一點也不懂得委婉。
他的沉默讓她很不安,真相是無情的,鼻子有些酸酸的,拼命的忍住,她可不想每次和他的獨處都會哭。
“難道你不想和我結婚?”他忽然反問。
“我。”
“怎么?”他偏過臉去看著這個小女人。
他的直視反而給了她承認的勇氣。“對,我承認,我想,但是,婚姻不是交易。”盡管她迷戀他,但是她絕不要這樣的婚姻。
“你認為只是交易嗎?”似乎每次都是這樣,所有問題的答案都回到了她的手里。
這樣的反問讓她啞口無言,心里又有些欣喜,臉上忍不住露出孩子般天真的笑容,林睿看了她一眼,也笑了。他的笑讓她覺得很幸福,他這樣的回答算不算是給她的回應呢?
她開心得忍不住去挽他的手臂。
“小心,我在開車。”這一刻,她看到不一樣的他,不似外表的冷酷,而是個溫柔的男人。
“對不起。”她像做錯了事的孩子。
他把車停到路邊。忽然的熱吻讓她不知所措,在他有力的手臂下,她開始平復那絲驚慌。
“小傻瓜,閉上眼睛。”他睜開眼睛,看著她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自己,長長的睫毛一閃一閃,很是誘人。
“哦。”她很聽話的閉上,沒想到他只是在她的眼皮上一吻,然后坐正身子,若無其事的開車,這樣的反應讓蘇淺以為剛剛她只是做了個激烈的夢。
爺爺住院了,這個打擊對于蘇淺來說猶如晴天霹靂,她一直以為爺爺的身體很好,對著那一堆的身體報告,她知道,爺爺已經是肝癌末期了,只是一直瞞著她。
她呆呆的坐在病房外面,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她唯一的親人,隨時會離她而去。
“你怎么在這里?”林睿看見坐在病房外面發呆的蘇淺問。
她回過神看了他一眼,這個時候她什么心思也沒有了,繼續沉默不言。
“進去吧!”他還是那樣,沒有什么語氣。她微微的搖搖頭。
“你一直呆在這里也沒有什么用?進去吧!他需要你。”他看穿了她的害怕。
他的這句話,瓦解了她心里的防線,淚水決堤而出。“怎么辦?怎么辦?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她不停的問林睿。
“沒事的,不要哭,我陪你進去,蘇董就是怕你難過,才一直都不愿告訴你,這個時候,你要堅強,要讓他放心。”他輕拍著她的肩膀安慰著她。
“太突然了,一切太突然了,我真的接受不了,他是我唯一的親人。”她抓著他的手臂,手指的太過于用力,指甲透過襯衣掐進他的肉里。
“這是事實,是我們無力改變的,你要好,他才能放心,就算去,他也安心。”
“要我怎么好得起來,想著爺爺,我就難過得不得了,我多怕進去看見他就淚流滿面。”她反駁的聲音有點大,他趕緊示意他降低音量。
“不要說這樣孩子氣的話,這個時候,他最需要你,開開心心的陪他度過余下的時間。”似乎什么事情從他嘴里說出來都是那么簡單。
“說得多輕巧,你不是我,你不會明白的。”蘇淺一直知道他冷漠,沒想到他看待死亡也是如此,或者只是看待無關緊要的死亡吧!
“我明白,相信我,我明白你的感受,在很久以前,我也忽然失去了所有的親人。”他不明白是想安慰她,還是想告訴她,他是懂得的,所以才說出他從不向人提起的故事。
她呆呆的看著他,對于他的家庭,他從來不提及。
“不要這樣看我,是很久以前的事了,我不想再提起,當親人還在的時候,不管他只有多少時間,陪著他快快樂樂的,這樣,日后你也不會因無法彌補而悔恨。”他邊說邊幫她擦掉臉上的淚痕。“笑一下。”
“我笑不出來。”她做了很大的努力,還是無法假裝開心起來。
“不用怕,一切有我。”他每次說這句話的時候,都給蘇淺莫大的勇氣。
“爺爺,我進來了哦?”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爺爺,她盡力的避開他的目光,做其他的事情分散注意力,免得觸發了情緒不可收拾。
“淺淺,到爺爺這里來。”他溫和的招呼她過去。她坐在他床邊,低著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