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避免多生是非，我沒敢走鏡月城繁華的大道，而是選擇了這條無人問津的小路；除卻避免花月兒這張絕世容顏引起的麻煩，還因為這是最快能到達玉水國的捷徑。



身上素白的衣裙早已斑斑點點，污濁不堪，而我也滿臉黃土，風塵仆仆；在夜幕降臨大地的最后一刻，我終于看到了到遠處是星星點點燈火，淡然一笑，我的心竟還有些微疼。



那是鏡月城的關卡要塞，我不得不從此經過，因為在鏡月城廣大的土地上，筑有著長長的攻防圍墻；除了在東南西北各開一個要塞關卡之外，其它任何地方都出不了城，所以這是我必經之路。



想當初這還是我為王城百姓安全考慮，給滕王帝驁出的主意；可如今物是人非事事休，無奈苦笑著搖了搖頭，我眼底莫名升起一抹哀傷，襤褸的衣袖隨晚風拂起飄蕩……



這是一個不大的小鎮，此時街上并沒有太多的行人，可走了沒幾步，我忽然看見前面圍著一圈人；出于好奇，我用力擠進人群，只見一間酒館前，幾個大漢正圍住一個老人拳打腳踢，老人趴在地上，一頭白發勝雪。



那斑斑白發之上，除了黃色的塵土，還有沾有不少殷紅血跡；而四周圍著的人只是駐足觀看，沒一個上前阻攔。



我愣住了，想象不出，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蒼老之人，為何會遭遇這樣的對待；停滯了幾秒，腦海里一熱，我想都沒想就沖了上去，一把拉住了其中一個男子。



“住手，你們都住手?！?



“哦，小娘子怎么了？”



“你們為什么打他？沒看見他是一個老人？”



緊緊的攔在了老人的前面，我義憤填膺；此生最痛恨的就是持強凌弱，眼下這些人做的正是我無法忍受的事情。



被我拉住的大漢嘿嘿笑了起來，渾濁的眼珠上下打量著我，隨著他的笑聲，迎面撲來一陣濃濃的酒氣。



“小娘子，敢情你不是鏡月城的人？怎么連王頒布的命令都不知道？你從哪兒來的，不會也是賤民吧？”



“賤民？什么賤民?！?



我愣住了，這還是我第一次聽到這樣的稱呼；我愕然的模樣，又引起了一陣哄然大笑，男子干脆朝我走了兩步，俯視著我。



“你連賤民之都和賤民都不知道，真懷疑你是打哪兒來的。告訴你吧，現在與苜蓿國相鄰的玉水國，已經被王賜為了賤民之都，而所有的玉水國人，都是賤民，我們可以任意殺之，任意辱之，只要我們愿意，哈哈哈…………”



“這不可能……”



像是當頭挨了一棒，我幾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怎么可能會做這樣殘忍的事？這根本就不可能！我不信，也無法相信。



雖然滕王帝驁賜死了我，可他也有著迫不得已的苦衷，他曾是那么溫柔善良，又怎會有如此狠毒心腸？我知道賤民之都意味著什么，所以我無法相信男子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