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便聽到了傭人們的竊竊私語:
“書房打掃過了嗎?沒有我去打掃。”
“少爺在書房呢,可千萬別去打擾他,他這幾天心情都不好,我瞧著少爺的臉色就害怕。”
“對啊對啊,前些天我還看到他打碎了一個茶壺,不知道是誰惹他那么生氣。”
噢,可能是我。顧染綿面無表情地答應道。
她知道去哪里找慕斯了。
顧染綿拿了一個杯子,本來打算習慣性地倒上奶粉,結果又想到慕斯估計不會喜歡喝奶粉,就把純牛奶熱了一熱再倒在玻璃杯里,噔噔噔地上樓了。
畢竟她是有事求他。
只不過把門打開的時候她還是有點怕的。
反正被嘲諷應該是逃不過了。
那又怎么樣。
這事只有慕斯能夠幫她,而她也只能求他。
慕斯阮在書房理了理公司的事,聽到敲門聲頭也沒抬,只說了聲:“進。”
顧染綿進去把牛奶放在了他旁邊。
可能是平常傭人都不敢離慕斯阮那么近,有個例外的慕斯阮自然下意識抬頭,看到一臉認真的顧染綿。
那雙疏冷的桃花眸中閃過一道幽幽的暗光。
瞥了一眼那杯冒著熱氣的牛奶,似乎沒什么特別的情緒,淡淡地問:“什么事?”
顧染綿的手指疊交在一起,試探性的開口:“慕斯,你能不能讓你的人幫我辦一張護照?這次回華夏我連身份證都沒有,但我又不知道怎么去辦……”
不知道怎么去辦是假的,不能去辦才是真的。
顧染綿的話音剛落,周圍的氣壓幾乎瞬間降下去,有種讓人喘不過氣的壓迫。
而散發著低氣壓的母體,正是一把將手中的鋼筆摔在桌子上的慕斯阮。
少年抬起眼簾,眸中戾氣滿滿,掀了掀唇角,卻還帶著笑:“怎么,真想走?因為我阻礙到你自殺了?”
“我沒有自殺。”顧染綿皺了皺柳眉,幾乎立刻反駁他。
慕斯阮將背脊靠在椅子上,輕輕轉了一下面對著顧染綿,嗓音還是戲謔的,眼底絲毫不見一絲的笑意,只讓人背脊發寒:“對,軟綿綿沒有,軟綿綿只是想用傷疤把你的手變得更好看。”
顧染綿不說話了,只是絞著自己的手。
男生坐在椅子上,長腿交疊,右手懶懶地拖著腮,唇邊掠起了一抹笑,明明他是仰視著顧染綿,氣場卻遠遠比顧染綿強的多。
少年的一舉一動皆是上位者的風范。
“給我個原因。”慕斯阮道。
“嗯?”顧染綿沒有反應過來慕斯阮在說什么,偏頭發出了疑問。
慕斯阮卻好似沒有看到顧染綿的疑問,自顧自地繼續道:“就因為那個所謂的威廉?”
顧染綿更不明白了:“這跟威廉有什么關系?”
她這個反應落在慕斯阮眼里卻像是在護著威廉,嘴角彌漫著的笑更冷了:“你辦護照,去什么地方?威廉又回什么地方?”
英國,英國。
顧染綿噤聲不說話了。
慕斯阮站了起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貼了很近很近,他居高臨下地看著顧染綿,一字一句都是怒意:
“我就不明白了,你就這么受不了我一門心思地想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