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咬牙切齒的聲音映入耳幕，顧染綿有些恍惚地發了愣，一時間忘記了掙扎。

莫名的幾番酸澀的情緒像是一粒石子掉入無波無瀾的湖水中，一下子激起了千層浪花。

打破了顧染綿長長久久以來的空洞孤寂的眼神。

軟綿綿的眼底似乎還有星光。

她有些想笑，想要跳起來，想要抱一抱面前的威廉。

慕斯阮便看到了很久很久沒有在她臉上出現過的發自內心的燦爛笑意。

有兩個淺淺的小酒窩，露出了虎牙，卸下了所有故作堅強的偽裝和皮笑肉不笑的樣子。

熟悉的，像是小時候的軟綿綿。

那么天真無邪，那么單純膽小的軟綿綿。

可是她對著笑的人，卻是另外一個男生。

不是他。

并不是他慕斯阮。

這讓他如何不嫉妒？！

那只拿著酒杯的手緩緩的攥緊了，甚至連骨節都有些發白。

一直漫不經心的桃花眸也在此刻布滿了寒銳的冰碴子，止不住的寒意從他身上散發，令來往的賓客噤若寒蟬。

直到“啪”的一聲，酒杯破裂。

尖銳的玻璃碎片劃破了慕斯阮的手指，登時鮮血淋漓，觸目驚心。

慕斯阮卻似乎感覺不到痛似的，毫不在意地甩了甩手，目光卻一直釘在顧染綿和威廉兩個人身上，每看一次，眼底的陰鷙就會加重一分。

他早該想到的。

顧染綿去的是什么地方。

威廉又是從什么地方來的。

他們兩個認識。

他當初，果然還是應該把威廉從賓客名單里面劃掉。

“呵......”慕斯阮垂下眼簾，理了理自己的袖口。

俊臉還是帥的，棱角分明，氣勢逼人，王者的風范甚至能讓人雙腿有些發軟。

只是他想的東西并沒有他表面看上去那樣的風度翩翩。

他在心底一字一頓地默念軟綿綿這三個字。

慕斯阮闔了闔眼，完美的掩蓋了眼眸中的那分算計。

威廉當然不明白顧染綿突如其來的笑意是怎么回事，但事出有因，他也很難保持一副嚴肅的模樣。

然后威廉王子也跟著顧染綿一起笑起來。

顧染綿彎著眉眼問他：“你笑什么？”

威廉理所當然：“你笑我也笑嘍。”然后長臂一伸，立刻把顧染綿的脖子禁錮在自己的胳膊底下動彈不得。

他勒著顧染綿的脖子。

顧染綿被迫彎腰。

停停停停停停停停！

顧染綿狠狠地拍了一下威廉的手心，一張小臉漲得通紅，不得不說，簡直比之前那副樣子生動的不知多少倍。

威廉失笑，隨意的上手捏了捏她的臉頰。

“你倒是很有膽子給我玩兒失蹤啊！”

威廉半瞇著眸，俊美的臉龐閃爍著在顧染綿看來有些危險的信號。

顧染綿的笑意立刻僵住，低著腦袋不吭聲了。

威廉冷笑一聲，繼續道：“兩年了啊。顧染綿，兩年了。你讓我找你找得真苦啊。”

顧綿羊縮起肩膀，看上去很是嬌小。

她楚楚可憐的樣子容易引起男人天生的保護欲，只可惜威廉兇神惡煞的模樣是恨不得掐死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