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眉擰緊,手腕一轉,藏于手中的石頭便射出。
“哎呀!”幾道的喊聲此起彼伏。
“是誰,是誰暗算本大爺啊!有本事出來!”
叫囂的話音還未落,路人甲的身子便被一道極大的內力卷起,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哎呀——驚呼聲劃響寂靜的小巷子。
“誰,是誰在暗地里暗算爺爺我!有本事出來單挑!”
他的話音剛落,又是一道強而有勁的內力如狂風刮起,他的身子這回卻是被狠狠地摔在了一旁的垃圾堆上,沾了一身的污穢,臭氣連天。
頭還未及抬起,卻被一雙冰冷的手按下,口里便噎進了些污穢之物。
“咳咳……”他的頭被拉起,一道比冷凍還寒冷的聲音響起。
“記住,再讓我聽到半句關于云將軍的壞話,我就拉你去糞坑,你的嘴更適合去那里洗洗!”云致秋狠狠地抓起他的頭發,冷眸卻是掃向早就軟趴在地上的路人乙。
“是,是,小人該死,小人再也不會說了!”灰頭土臉地跪在地上求饒。
“滾!”云致秋一腳踢在他的身上,怒喝道。
“多謝,多謝俠女不殺之恩!”兩人相互攙扶著,連滾帶爬地滾出了小巷子。
自小父親便教自己要愛國,要愛民,總說男子當為國為民,拋頭顱灑熱血!就算是女子,若是有一日,要披甲上陣,也當為了國家和百姓貢獻自己的一切!
失去官位后,父親沒有任何的怨言,依舊堅持著自己的誓言,她還記得有一次,父親帶著她去護鏢,路上遇到劫匪,為了掩護其余的鏢師和貨物安全撤退,父親一個人奮力拼殺,在敵眾我寡的情況下,硬是靠自己的勇氣為同伴殺出了一條血路,雖然眾人得救了,不過父親卻為此而失去了一條臂膀。
如此忠烈的父親,如此忠義的父親,說什么她也不相信,他會背叛國家,背叛隨自己出生入死的弟兄!
她一定會找出真相,還父親和云家一個清白!
父親生死未明,如今云家又被蒙上不白之冤,這兩件事就像是千斤的巨石,沉沉地壓在了云致秋的心頭。
一個人頹然地走在人潮熙攘的街上,她的心是從未有過的沉甸,父親從來就沒有向自己說起過他的事,究竟在二十年前的那次戰爭里發生了什么事?
直覺告訴自己,沐仇云對自己的恨意,父親那時的無奈之舉,一定都和那件事有關,這么說,只要自己能查清這件事,其余的疑惑自然就會迎刃而解。
只是,這要去哪里查?
正思索時,突然,一陣馬蹄嘶鳴聲沖入耳畔。
“讓開,太子殿下回京!擋者死!”馬蹄聲鈍響,眾人皆分列成兩隊恭敬地立于街道兩旁。
云致秋還未回過神,一道驚叫聲又起,“哇,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舉目看去,一個三歲的孩童仍在街中玩耍。
目光一斂,身已飛出,摟住孩童的那一刻,云致秋手中的石頭也脫手朝飛奔而來的馬兒射出。
馬兒立刻揚起前蹄痛苦地嘶鳴,而在那一剎那,云致秋已經抱著孩子閃身到了街道的一邊,孩子只是受到了驚嚇,并未受傷。
“大膽刁民!太子殿下的御駕也敢阻攔,找死!”說完,一鞭子便抽下。
云致秋暗自運氣于掌心,等著鞭子抽下的那一刻。
“住手!”欣長的身影站到了面前,伸出手抓住了朝云致秋抽來的鞭子。
“祁王殿下!”眾人在看到他的臉后,皆下跪行禮。
正疑惑時,一角的明黃便飄入眼簾,尋衣而上,一襲明黃的錦衣便耀了目光。
只見他背光而立,金冠束發,兩縷青絲在耳鬢邊紛飛,顯得優雅,且氣度非凡,明黃的錦袍上,金絲刺著一條騰云的金龍,威武莊嚴,在金色暈光映襯下,愈發顯出他尊貴不凡的氣質。
聽眾人剛才喊他‘祁王殿下’,看來這人便是當今圣上最寵愛的第五皇子,端木祁。
“怎么回事?”一脈溫沉的聲音傳入耳畔。
“祁王殿下,這個大膽的人沖撞了太子殿下的御駕!”剛才欲抽云致秋的人立刻開口道,“屬下正要處罰她!”
云致秋將頭低下,不語。
“大膽的是你!沖撞了百姓還如此惡行相向!”哪知祁王聽到后,反而大怒,“來人,把他拖下去!”
聞言,云致秋再次驚詫地抬頭,將來人看了個仔細。
金色的光芒勾勒出一張俊美無鑄的臉,似刀削的劍眉斜飛入鬢,灑脫不羈,如墨暈染開的雙眸,猶如一潭清澈的碧波,在金輝中耀出瀲滟光芒,泛出迷人的光暈,高挺的鼻子下,柔和的線條微微揚起,一抹謙和的笑便浮上臉龐。
菱唇微翹,云致秋恭敬地行禮,“民女參見祁王殿下!”
他毫無王爺恃傲的架子,全然一副溫文爾雅的氣度,這讓云致秋有些吃驚,他的溫雅和端木睿的暴戾完全不同,一個就像是三月和煦的風,吹得人心一陣暖意連連,而端木睿則如臘月寒風,除了如寒冰般的怒意,她再也感覺不到任何的溫度。
看來傳聞當今的祁王殿下甚是得帝恩寵,自是有其道理,他如此的謙和,愛民如子,文韜武略又樣樣精通,的確不同于一般的皇子,也難怪皇帝陛下會對他如此的寵愛有加。
“起來吧!”端木祁單手伸出,示意她起身,“姑娘,沒傷著你吧!”
眼前的女子雖紗蒙面,但是她身上所散發出的那種獨特的冷傲之氣,讓端木祁心中一嘆,猶如雪天里獨樹一幟的寒梅,散發著獨特的冷香,傲然而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