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禎兒，讓那家伙出來吧。”師父轉移著話題，聲音中也多了些我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師父，冰鳳凰十分忌憚極山，那里似乎有它的死穴。”我在拿出空間口袋之前想起這件事請，“那東西應該是火屬性的。”

“哦？”師父輕笑，“也是，萬物相生相克，總有能夠克制它的東西，讓它不要為非作歹。”

冰鳳凰、神獸、會為非作歹？！

“讓它出來吧，我問它一件事情。”師父笑了笑，語中還是我看不透的情緒。

我打開空間口袋，解開捆神索：“冰鳳凰，出來吧。”你也安靜得夠久了。

有師父在，你也折騰不了。

“子秋銘？”冰鳳凰一出來就開始咋呼，“這里就是你的地盤？好濃郁的琭氣啊！你可真會選地方！要不……”

“你從上次涅槃之后就再也沒找到新的宿主？”師父直接打斷了它的話。

……

冰鳳凰果斷閉嘴，而后才弱弱地問：“你是如何知道的？”

“因為沒有第三個軒地階六等的練琭者死亡。”

我有些不明白這句莫名的話，卻見冰鳳凰整只鳥都不好了。

“你為什么這么說！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嗯，這是第二次見到它炸毛。

“猜的。”師父淡然地回答，“看你這模樣，我現在倒是能肯定之前的猜測都是正確的。”

師父沒再理它，而是語重心長地又拍了拍我的肩：“還好你們三人都不是水屬性。”

？

這已經是師父第二次說這句話了，還有那軒地階六等的修為……

“師父，是不是冰鳳凰與其宿主在修為達到軒地階六等時會死亡？”這幾次的對話讓我不得不往這方面猜測。

師父看著我，緩緩地點了點頭：“我之前就是這樣猜的。”

這是為何？！

“你們這兩個怪物！這件事情我都是才剛察覺不久，你們怎么就知道了？！”冰鳳凰更急了，“子秋銘！你到底還知道多少！你認不認識火……不對，你是不可能知道它的……”

冰鳳凰的語氣越來越不對勁。

又是那個火？到底是什么東西，竟然能讓它如此忌憚？

真是讓人好奇。

“你竟然是才覺察這件事情不久……”師父重復著方才冰鳳凰的話，“會是誰有這么大的本事這樣對你？”

“就憑它？！還本事大？！要不是老娘我一時心軟沒對它有所防備，它怎么可能得手？！”

老娘？！

沒聽說過神獸一族還分性別的啊，它哪兒來的自稱？

還有，能夠讓它心軟、還完全不設防的，又會是什么？

真的是整個人好奇得琭玉都癢了。

“它到底是誰？”我忍不住直接問冰鳳凰。

“干你屁事！你一木屬性的管我水屬性的什么事兒！”冰鳳凰吼著。

“那本尊可有資格？！”沒等我開口，師父就先說話了。

“子秋銘你是不是傻了？你憑什么以為我會告訴你？”還真的是給臉不要臉。

我又拿出捆神索，把這只炸毛的鳥捆住，就憑它現在這么弱的修為，怎么會是我的對手：“現在，能說了嗎？”

“子秋銘，你別以為你有一個‘天下第一人’的稱號就真的是天下無敵了！”冰鳳凰沒有理會我，“你覺得你和一個活了快要上萬年的家伙比起來，誰會更勝一籌？”

上…萬年？！

怎么可能！

所有生靈最多也不過千年壽命，哪怕神獸也只能回爐重生，不可能連續活上萬年的！

一定不可能！

“你說的是器靈？”師父這樣問到。

對，器宗一族可以產生器靈，只是…器靈不也是會隨著宿主的消逝而重組嗎？那樣也是一切歸零的。

如果真的有能成活上萬年的怪物……

“器靈那種弱雞能傷到我？！”冰鳳凰直接否認，“你們不是很聰明嗎？怎么猜不到了呢？哈哈哈哈，我就說！沒有人會覺得神獸族會背叛練琭者！就好像沒有人會想到神獸族也可以不去尋找宿主！”

什么？！

神獸族不是只有找到宿主之后才能達到軒地階六等嗎？

不過……既然有我這樣不屑神獸器宗的練琭者，自然也會有不想尋找宿主的神獸，怎么就沒想到呢！

“禎兒，為師問你，神獸一族包括哪些？”

等等！

“麒麟、青龍、年、冰鳳凰、騰蛇、獨角獸、貔貅，這……這些神獸都有主人或者正在尋找主人啊！”師父的消息來源是不會有錯的，也沒有遺漏的！

“哈哈哈哈，難道每族神獸都只有一只嗎？”

難道不是？

神獸不都是每族一只，無性別之分的嗎？

我看著冰鳳凰，不對，它剛才自稱“老娘”來著。

“還有另外一只冰鳳凰？”我問出這句可以震驚世人的話，隨后看到了和我一樣神游的師父。

“不，另外那只應該是火鳳凰。”師父靜靜地開口。

“子秋銘，你還真是敏銳。”冰鳳凰也同樣平靜地回答，“世人都不知我族有一鳳一凰，火鳳雄，冰凰雌。”

“為…為何不知？”我總覺得自己窺見了一個難言的巨大秘密。

為何所有書籍、所有生靈，皆不知還有一只鳳凰族神獸？

“因為……它狠，比所有人都狠。”冰鳳凰，不，冰凰仰頭，“它啟用了禁忌大陣和天賦力量，再搭上……抹除了自己存在過的所有痕跡。”

還能這樣？！那你又為何知道？！

“它只抹除了自己的？”師父開口，“那你呢？它又是為何對你下手？”

“你問那么多干嘛！我說的已經夠多了！你不是很會猜嗎？那你接著猜好了。”也不知冰凰是惱羞成怒了還是怎么的，竟然在叫囂完之后就作勢要躲回空間口袋里。

它這是傻了不成？

“子秋銘！你放開我！”師父親自動手，半路把冰凰攔住，放在地上。

“你一直都在找新的宿主，就是為了試驗到底會不會在軒地階六等時死亡？”師父看著冰凰，“那又為何找到現在？”

“哼！你管我！反正你這大把年紀的，就算想契約我也是不可能的！我是死都不會同意的！”冰凰好像還沒恢復正常。

“為什么不直接回極山看看那位火鳳，找找原因呢？”師父好脾氣的問。

“不去！死都不去！”看得出它十分反感，隱約中甚至還有一些忌憚。

“你好歹也是神獸，死了大不了涅槃重生，沒必要這么懼怕那只火鳳吧？”我開口，“難不成它還有辦法讓你死個干凈？”

“不，它怎么會舍得徹底殺死我呢。”冰凰開口，語氣中有著奇異怪誕的情緒，“它只會讓我生不如死。當年…又不是沒試過。”

后半句的聲音很輕，類似呢喃，要不是現在周圍很靜，根本聽不到它在說什么。

當年試過？

我和師父對視了一眼，卻在師父的眼中看到了凝重和深思。

除了心懷天下，擔心火鳳造次，還有什么？

多少年的獨孤求敗，會想被打敗嗎？

我不禁想了很多。

“子秋銘！你別這副仇大苦深的模樣，弄得好像被算計的是你一樣。”冰凰應該是調整好了情緒。

我是不是要感嘆一下，真不愧是斷斷續續活了成千上萬年的神獸？

“我擔心的是它算計完你后，又去算計天下人。”師父眺望著遠方，長長的胡子被風微微揚起，一副標準的憂心天下蒼生的樣子。

我輕輕抖了抖身上不存在的雞皮疙瘩，這么多年了，還是難以接受這樣子的師父。

胸懷天下、憂心蒼生，這是不是所有的天下第一高手都要有的樣子？

可我不覺得自己可以有這樣的胸襟氣魄。

師父…要是你真的希望我……算了，這件事情還早著呢，何必庸人自擾。

“哈哈哈哈哈哈，這你就不用擔心了，它才不會對它眼里的螻蟻花費功夫。”冰凰似乎想起了什么，“只要我在，就不會有事的。”

我忍不住挑眉，冰凰這家伙，還有這樣的本事和想法？

“老家伙，你就放心吧。好歹我也是被譽為‘練琭者最佳伙伴’的神獸冰鳳凰啊！”冰凰又開口，竟然讓我在恍惚中看到了師父剛才的樣子。

難道，只有我的想法永遠是這么的與眾不同嗎？不，還有才遇到的侯遠澈，遠澈，他會懂我。

“好，本尊就信你一次。”師父收回了捆神索，“這次的事情就到此為止，你可以走也可以留，但別忘了，我會一直盯著你的。”

就這樣？

我有些訝然，這件事情不是才開始嗎？

“師父？”我廢了這么多周折抓回來的冰鳳凰就這樣放了？那也太便宜這只東西了吧。

除了契約同屬性的練琭者，神獸族和器宗族都不再有第二種方法可以順利修煉到軒地階六等。我是真的很難明白，為什么要有這樣的生靈？竟然還受到那么多練琭者的追捧？

還有那已經成活了快上萬年的怪物火鳳凰，又是如何做到的？！

“放心吧，我會看好冰鳳凰的。”師父這樣回答我，“禎兒，你現在的當務之急是不斷提高自己的修為，其余的，你不用擔心。”

又來了又來了，為什么每次有事情的時候都只會這樣和我說？把我完全的拒之門外？！

“旭兒和瑯兒回來了。”師父這次說的話讓我無暇顧及剛才的情緒。

這時候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