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不想要個妹妹？”樂正雅華沒來由地說。

“妹妹……？”

葉青流不正經地打量了樂正雅華一眼，要說真實年齡的話，自己多了個姐姐還差不多。

“當然不是說我。你小子想得美！小黃，你覺得她怎么樣？”

如今，黃靜的父母都已去世，她的心情一定不是很穩定。不過，她好歹也比葉青流大兩歲，怎么都不可能被當成妹妹吧。再來，葉青流認為自己不能就這么多個家屬，對隱藏身份實在太不利了。

“黃靜不會同意的。”葉青流說。

“她的意見一點不重要，我的意見才很關鍵。”

“樂正，我現在是什么時期，你難道不清楚嗎？”

“青春期咯。”樂正雅華眨巴眨巴眼，故意扭頭盯著葉青流，他們的雙目對視，似乎互不相讓。

可是，樂正雅華想要的只是黃靜的情緒能夠平復。

提出這種破天荒想法的是會長，對方希望的是能夠綁住葉青流。假設他繼續成長下去，很難說還會站在道會這邊。因為葉青流并沒有做出真正意義上的選擇。

黃靜就不同了。起碼，她不是道會成員，卻只能依賴道會，而且無法反抗，很容易被控制。葉青流身邊多了一個“累贅”的角色，道會也就更有把握將他倆的命運綁在一起。

會長抱著如此冷酷的想法，樂正雅華卻依然加以利用，她相信葉青流與黃靜之間的羈絆，期望著他們能夠共同渡過難關。

“那個……”

葉青流猶豫起來。

“只是做個決定而已，犯得著嗎？”

“不是。我想說現在的時機怎么也不適合。”

葉青流滔滔不絕地講出一堆道理，自己現在的處境呀！自己與黃靜的關系呀！自己的身份啊！甚至連青春期的話題都拋了出來。

“你的處境就是在道會的嚴密保護下，你和黃靜的關系比她和我這個伙伴都好了，你的身份是入黃家的籍，所以更加隱秘。”

“什么！”

“總不能入你的籍吧？”樂正雅華宛然一笑，起身抓住葉青流的肩膀，將他牢牢控制在椅子前，問道：“難不成你是不滿足于兄妹？原來如此，發展得這么迅速，真是超出我的意料。”

“你想多了……”

葉青流面對著電腦屏幕，他不是很想談起黃靜。而且，他害怕的是承擔這份責任。無事一身輕，哪怕只是名義上的兄妹，也等同于自己以后要對這么一個人負責。

黃靜是很有個性的女孩，哪怕昨天展現出了被道力侵蝕的一面。自己與她的關系，應該由黃靜自己做決定，任何人說的話都不算數。他有點反感樂正雅華的提議，這不僅是在惡意調侃他們之間的感情，還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陰謀味。

“黃靜呢？”葉青流忐忑地問：“她有說什么嗎？”

“她答應了。”

“你騙人。騙我。不可能的……”

“哪有~”樂正雅華伏著身子，在葉青流耳邊念道：“你想想看，她想要當你的老師，會是因為什么？你再想想看，為什么只有她會打破陳規，去幫你證道？”

道理很明白，黃靜的心思已經徹徹底底的露了出來，就像山泉水流淌過的痕跡，不言自明。葉青流倘若不答應，那么兩人之間會互相猜疑。答應，則更有可能過度把這份感情，推向不可挽救的方向。

“說實話，我不敢說自己喜歡她。”

“好了，我就算你允諾了，以后葉青流就是黃靜的兄長了！”樂正雅華笑道：“你不說討厭她，就足夠了。提醒你一下，以后涉及到這類話題，最好避開，尤其是小黃在場的時候。我猜想，你們的想法是一樣的，因為不夠確定，所以在互相試探。”

“但愿不會像你說的那樣……”

葉青流也拿不定主意，要說對黃靜沒有一絲一毫的感覺，那就是太陽底下新鮮事。心中的感覺到底來自于哪里，是同情還是依靠，卻說不清道不明。

風暴在他的心中掀起來了，他得做一個了斷。只是，不能太過份，要考慮黃靜的真實感情。兄妹之間的關系，還算好。不過再過了這條線，可就不怎么笑得出來了。

黃靜和自己都算是孤兒，卻還是有許多區別。葉青流自認是從小就沒有見過父母，而黃靜是突然得知父母去世的消息。西州猶如受到詛咒的死亡之地，葉青流未曾去過，卻猜得到多少家庭因它而散。

既然如此，黃靜的心還是要比自己完整得多。她有得到過父母的關愛，要比自己堅強，關鍵時刻也敢于做決定。葉青流則不同，他覺得身邊沒有樂正雅華，那份膽量永遠不會涌上心頭。

此時，自己多么渴望“心道”，除了那停滯時空的力量，還能令心靈澄澈，看清真偽。只可惜，從未聽說過道學能挖掘出這類能力，無論樂正雅華還是其他什么人，其道技都用在了戰斗中的搏殺。

葉青流不希望自己還走他們的老路，既然自己的潛能十分稀有，是不是也可以嘗試走出一條山野小徑。他這幾天一直都在思索這件事。現在得知了黃靜的部分想法，他更加強烈地意識到，自身的潛能不是為了戰斗而生的。

守護某個重要的人，可能才是他的心道。

“我答應了。”葉青流小聲地說道，靠在椅子上的他，仰著頭，看見了天花板，還有一根根勾在自己的鼻尖旁的樂正雅華的秀發，“兄妹嗎……以后要適應這個新身份了。”

“對她好點。”

樂正雅華的話語中，蘊藏著囑咐與寄托的情感，就像把自己的孩子放了手一樣。不過，她沒有如釋重負的輕松，反倒在乎著別的什么事，似乎黃靜身上還藏著什么樣的秘密似的。

前途未卜，葉青流還是自信地回答道：“我一定會的。”

“還有一件事，這次不算是為你特地做的，是道會的整體調整。”樂正雅華抓住葉青流的胳膊，把他從椅子上一把拉起來，說道：“跟你說黃靜的事，結果差點忘了！不好意思！！”

“什、什么？”

葉青流踉踉蹌蹌地站起身，樂正雅華的力氣太大，差點就把他弄倒了。